水晶树的金色时砂如星屑般飘落在第0号世界的实验室穹顶,林深擦拭着时之刃上残留的墨绿色腐蚀痕迹,金属表面倒映出他眉宇间未散的忧虑。苏晓将那枚刻着“观测者永不屈服”的齿轮放入防腐蚀容器,容器壁立刻泛起一层时砂形成的涟漪屏障。
“光谱分析显示,齿轮核心的时砂结构和当铺老板的怀表一致。”苏晓的指尖在全息屏上划过,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但能量波动很奇怪,像……被某种童谣频率调制过。”
林深的观测者徽章突然发出轻微的蜂鸣,徽章表面浮现出细碎的齿轮纹路。他猛地抬头,看见实验室的玻璃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正被墨色云团吞噬,云层中隐约传来孩童哼唱童谣的声音,曲调破碎而诡异。
“是那个小男孩!”苏晓放大监控画面,只见平行世界的街角,那个捡到齿轮的男孩正将齿轮举过头顶,齿轮缝隙中渗出的墨绿色液体在他掌心形成细小的旋涡。男孩周围的街道开始逆向锈蚀,路灯变回煤油灯,柏油路剥落露出青石板,时间在他身边形成一个扭曲的结界。
“他激活了齿轮里的逆时程序。”林深握紧时之刃,“当铺老板的记忆里,长老们用童谣频率作为控制观测者的声纹密钥。”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警报系统突然爆鸣。所有屏幕上的水晶树图像都染上了一层墨绿色,某片新生的叶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叶脉间渗出与齿轮相同的腐蚀液。
“因果律网络的共鸣点在扩大!”苏晓调出空间定位图,无数墨绿色光点正以男孩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那些光点是被激活的逆时信标,正在把整个街区转化为‘锈蚀领域’。”
林深触摸徽章,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能量顺着神经蔓延。他想起当铺老板记忆里的实验场景——黑袍人对着齿轮吟唱童谣,观测者的瞳孔便会化为机械齿轮。现在那男孩的歌声正通过齿轮共振,将时间腐蚀剂注入现实。
当他们穿越时空裂隙来到锈蚀之街时,整条街已被浓雾笼罩。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表面覆盖着青铜锈迹,怀表指针在半空中逆向旋转,滴落的表油化作黑色蝴蝶。男孩站在街道中央,齿轮悬浮在他掌心,周围环绕着数十个机械瞳孔的虚影。
“他被齿轮的意识侵占了。”苏晓举起青铜钥匙,钥匙链上的时砂晶体发出警告般的红光,“那些瞳孔是逆时改造计划的残留意识体,正在通过通谣频率融合。”
男孩突然停止哼唱,机械瞳孔同时转向林深,发出混合着无数声线的低吼:“观测者……杂质……清除……”墨绿色腐蚀剂从齿轮喷涌而出,在地面形成复杂的时砂图腾,图腾中心浮现出时间管理局的破碎徽章。
林深挥出时之刃,金色光刃斩碎腐蚀剂形成的屏障,却听见苏晓突然惊呼。他转身看见苏晓的手腕上,那道金色疤痕正在变绿,疤痕周围的皮肤泛起细密的齿轮纹路——她被逆时频率共振了。
“频率……和我的基因锁产生了共鸣……”苏晓咬着牙操作通讯器,“这不是普通的腐蚀剂,是用观测者DNA培育的‘锈蚀母源’。”
就在这时,街道两侧的建筑里涌出无数机械人偶,它们的胸口都镶嵌着破碎的齿轮,动作僵硬地挥舞着锈蚀的钟表零件。林深护住苏晓后退,时之刃的光芒每击中一个人偶,它们就会分解成墨绿色粉末,重新汇聚成更庞大的机械巨偶。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深挡开一记挥砍,机械巨偶的手臂上赫然刻着时间管理局的工匠编号,“这些人偶都是用废弃的观测者实验体改造的。”
苏晓突然指向街道尽头的钟楼:“看!齿轮的能量源头在那里!男孩只是个共鸣节点,真正的控制器在钟楼顶端。”她的通讯器屏幕上,一个模糊的黑袍身影正在钟楼窗口闪现,手中握着与男孩相同的齿轮。
林深背起苏晓冲向钟楼,时之刃切开人偶组成的人墙,每一步都踩在逆向旋转的时砂上。他能感觉到徽章里的观测者力量正在被钟楼发出的童谣频率干扰,视线开始重叠——现实中的锈蚀街道与当铺老板记忆里的实验基地交织在一起,黑袍人的身影在两者间反复闪现。
“等等!”苏晓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刚才的共振让我连接到了齿轮的记忆碎片……那些黑袍人不是长老会,是‘逆时教派’,他们在时间原点失败后转入地下,一直在用孩子做共鸣实验!”
钟楼的大门突然敞开,童谣声变得震耳欲聋。男孩悬浮在大厅中央,齿轮与钟楼顶部的巨大机械装置连接,无数墨绿色管道插入他的脊椎。黑袍人站在装置控制台前,兜帽下露出半张机械义脸,义脸上的齿轮纹路与苏晓手腕的疤痕完全一致。
“欢迎来到‘新观测者’的诞生现场。”黑袍人按下控制台上的齿轮按钮,装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男孩的身体开始结晶化,“长老会用成年观测者做实验,效率太低。只有未被时间污染的孩童意识,才能完美承载锈蚀母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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