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没有开口，示意第八世继续往下说。
第八世从瓦罐口取出巫气，炼化成一袭黑色长袍披在身上。
既然楚紫已经闭上了眼，那她也没必要光着了。
整了整衣衫，这才开口说道：
“起初，我确实对你有杀意，原因嘛...我不说你也清楚。”
黎姝自然清楚。
除了在面对楚紫时有些被强行降智之外，其他时候黎姝心思机敏程度并不弱于任何人。
杀了自己，然后吞噬。
保留下自己的一缕灵识不灭。
到时，楚紫未必敢动手灭掉第八世。
毕竟第八世一死，自己也将要再次转生，前世的记忆也会跟着消除。
只是，这么做的风险太大。
一来，第八世根本没信心当着楚紫的面杀掉自己，更不用说吞噬了。
二来，以楚紫的神鬼手段，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将自己的灵识强行保留下来。
三来，自己现在不到帝境。
杀掉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尽管没杀意，但是杀心却是不变的。
这是深植在她们灵魂深处的印记。
“不过后来，我的确对你没杀意了。”
“因为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得多，让我看到了某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合作！”
第八世神秘一笑，这般说道。
“合作？如何合作？”
“你我联手将其他六世吞噬！包括初代黎姝在内！”
黎姝嗤笑一声，淡淡道，“合作是需要本钱的，跟你合作我看不到一点真诚与好处！”
“真诚嘛...我自然会有！”
“好处嘛...也绝对不差！”
“其实，有些事就算你不说，我也早就猜到了！”
“楚紫是不是受天地秩序的束缚，不能轻易出手？”
第八世看着楚紫，一副完全将他看透的眼神，信誓旦旦说道。
她推测，到了楚紫这个境界，只要出手，世间将无生灵能逃得过去。
而冥冥中存在于世间的规则，则会对其进行压制。
也就是说，越强的人也会被天道关照。
只要他们随意出手，打破天地原有的秩序，便可能引来足以将他们毁灭的灭世天罚！
所以。
包括初代黎姝在内的其他强者们，为了能逃过天地的压制，才苦苦追寻各自唯一的可能性。
以求得真正的超脱。
甚至凌驾于天道之上！
黎姝：...
你脑洞比我大。
困扰楚紫出手的不是天道，而是懒。
能坐着绝对不站着。
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能用嘴解决的，他绝对不会用手。
见黎姝沉默，第八世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自信一笑，继续说道：
“没了他的保护，你未必能躲过其他几世的追杀！”
“你总不能指望她们看在楚紫的面子上不杀你吧？”
“那不现实！”
“不过，你我只要合作，完全可以守猪逮兔...守着天元大陆这头猪，逮其他的兔子！”
黎姝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第八世的冷笑话放松警惕。
她在思考第八世的这些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第八世也不打扰。
心思机敏到了她们两人这种程度，任何一句谎话都可能断绝合作的可能性。
良久之后，黎姝直视着第八世的双眸问道：
“你为什么要与我合作？”
“你既然能反杀实力最强的第二世，将其吞噬，其他人还会被你放在眼中吗？”
第八世回视黎姝，眼神清亮，没做任何思考便开口说道：
“因为楚紫破了我的万蛊大江引！”
“万蛊大江引是我压箱底的手段！没了它，我的实力将大不如前！”
回想起万蛊大江引的恐怖，黎姝仍觉心有余悸。
那等煞气一旦沾染上，轻则精神失常，重则当场身亡。
如果没有楚紫的天地之音解放其中的亡魂，败亡只是迟早的事。
“你可以重新凝聚一条。”
“重新凝聚？你是想让我献祭掉天元大陆所有的生灵吗？”
“我当然很想将他们集体献祭，毕竟我跟他们没有多少因果。”
“但是，你别忘了这是天元大陆！”
“是多少帝级强者的归途！”
“我如果真这么做，只怕那些留下后手的强者们会立马回来将我诛杀！”
“毕竟这里不止有人族，还有灵兽以及巫妖鬼三族！”
“那你也可以去往其他界凝聚万蛊大江引...”
话未说完，黎姝就已明白了第八世不去其他界的原因。
想要去其他界，就要击破各界之间的次元壁垒。
而击破次元壁垒所需要的实力至少也得是帝级。
第八世是绝对不敢轻易突破到帝境的。
不然就有可能引来其他几世的袭杀。
没了万蛊大江引，第八世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想到此处，黎姝不禁暗叹。
自己突破到帝级时，只怕也会有相同的处境--面对各方面都要强于自己的老牌帝级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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