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光笔在“消散”。
不是彻底的湮灭,是墨青手中的笔,正顺着圆形齿轮的光芒,化作无数道“流动的墨线”。每道墨线都牵着一个“新的光笔”——这些光笔有的是孩童模样,握着时还会晃悠;有的带着原生居民的纹路,笔尖沾着虹芽草的汁液;有的甚至是黑袍猎人改造后的“剪刀笔”,刃口被磨圆,却依然保留着“警惕的棱角”。它们悬浮在双生舞台前,像一群等待接过接力棒的选手,既兴奋又紧张,笔杆上都刻着同一个词:“继承者”。
“是‘故事的呼吸’。”影的银线缠上最晃悠的那支孩童光笔,线端传来比鸿蒙初生更鲜活的“生涩感”——这不是能力不足,是“第一次执笔的郑重”。新执笔者们不知道该写烤饼还是写伤疤,不知道该让墨痕笑还是让法庭哭,只能笨拙地模仿着墨青的笔迹,在白纸上画下歪歪扭扭的“家”字,笔画间的空白处,却透着“想写好”的执拗,“前73次实验体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轮换——他们总想着把故事握在自己手里,却忘了故事像河水,只有流动起来,才能长出新的波纹。”
林辰的混沌之火突然化作“教学的灶台”,灶膛上摆着74个“示范烤饼”,每个饼上都印着“故事的技巧”:“痛苦要带点糖”“温暖要留道缝”“反派也能有烤饼”……他拽过那支“剪刀笔”,强行把它按在饼上:“看好了!就算是剪刀,也能在饼上戳出星星的形状!”黑袍猎人改造的新执笔者别扭地动了动笔,果然在饼上戳出个歪星,引得周围的光笔一阵偷笑。
“别以为换了人就不用学!”林辰的声音带着佯装的严厉,却悄悄往剪刀笔的墨囊里塞了块“甜炭”,“前73次实验体的教训就是太骄傲,总觉得自己写的才对——你们得记住,好故事不是写出来的,是和读故事的人一起‘长’出来的,就像烤饼得等人来吃,才算完成。”
墨渊的权杖刺入新执笔者与圆形齿轮的连接点,银白色的规则液与“流动的墨线”交融,在虚空中织成一道“传薪符”。符纹亮起的瞬间,所有新执笔者的光笔突然浮现出“记忆的批注”:孩童光笔上多了阿婆的小字“慢慢写,不着急”;原生居民光笔上印着墨青的笔记“多画点虹芽草”;剪刀笔的刃口内侧,竟刻着第0次实验体的话“警惕不是坏事,但别扎伤想靠近的人”。
“规则的传承,是‘把经验变成拐杖,而不是枷锁’。”墨渊的声音带着笑意,他看着新执笔者们对着批注窃窃私语——孩童光笔在模仿阿婆的笔迹,原生居民光笔在给虹芽草加细节,剪刀笔偷偷用刃口在纸上画了个“带糖的伤疤”,“前73次实验体的遗憾,不是没传好故事,是把‘经验’变成了‘必须’,吓得后来者不敢下笔——真正的传薪,是告诉他们‘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甚至可以不这样’。”
小棠的藤蔓突然将所有新镇子的虹芽草种子撒在新执笔者的光笔旁,种子接触未干的墨迹,瞬间长出了“会提建议的草”——草叶对着孩童光笔说“这里可以画只猫”,对着原生居民光笔说“虹芽草能开七色花”,对着剪刀笔说“试试用刃口画彩虹”。最调皮的一株草,竟顺着墨线爬到墨青的意识里,挠着他说:“你看他们比你当初大胆多了!”
“他们不怕写错呢!”小棠的声音带着羡慕,她指挥藤蔓给每个新执笔者的光笔都系上“鼓励的铃铛”,笔一动就叮当作响,“阿婆说‘第一次做的饼最香’,第一次写的故事肯定也最特别!你看那个剪刀笔,居然想让故事法官来当烤饼师傅——换作是你,肯定不敢这么写!”
剪刀笔果然在白纸上画了个穿法袍的法官,正笨拙地翻烤饼,引得圆形齿轮都发出“咯咯”的轻响,像在笑。
阿澈的守序仪投射出“新执笔者的能量模型”,模型显示这些光笔的核心,都在以“不稳定的频率”跳动——有时偏向温暖,有时偏向警惕,有时甚至同时写两个矛盾的情节,像在玩“故事跷跷板”。更惊人的是,模型边缘飘着无数个“未成形的标题”,这些标题既不属于墨青的时代,也不符合旧规则,却在新执笔者的墨迹下,发出“破茧的光”,其中一个标题最亮:
《第八卷 新烤的故事有点烫》
“他们在创造‘从未有过的故事’。”阿澈的声音带着惊叹,守序仪突然捕捉到一道“异常的波动”——模型深处,有一滴“未干的墨迹”正在脱离新执笔者的控制,顺着圆形齿轮的缝隙往下渗,墨迹的颜色比所有光笔的墨都深,像藏着“被遗忘的规则”。
墨青的意识在流动的墨线中突然绷紧。他看着那滴异常的墨迹,感到一种熟悉的“冰冷”——不是黑袍猎人的恶意,不是法庭的傲慢,是比前73次实验体的绝望更古老的“虚无”,像故事诞生前的混沌,既不创造,也不毁灭,只是“想让一切回到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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