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程家村的气氛也格外平静。秦琼领着谢映登、王君可、伍云召、伍天锡，已经在村里巡查了两日，除了偶尔看到几个逃难的流民路过，没发现任何官府探子的踪迹——那些流民大多面黄肌瘦，程母还让村民给他们端了粗粮饼，流民们道谢后就匆匆往南走，说是要去投靠亲戚。
这日清晨，秦琼等人聚在程家院里，程母端来刚煮好的稀粥，还摆上了腌菜和蒸馒头，笑着说：“这几日村里都安生，官差没来过，乡亲们也都放心了不少。你们要是有事，就去尤俊达山庄找咬金和啸天吧，不用在这陪着我，我身子骨硬朗着呢。”
秦琼喝了口热粥，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他沉吟片刻：“大娘，我们再在村里待三日，要是还没动静，就去山庄和啸天汇合。现在宇文述的人说不定还在盯着咱们，咱们冒然离开，万一官差来了，乡亲们怕是应付不来，不能给村里惹麻烦。”
伍云召也点头附和：“秦大哥说得对，咱们得多加小心。我和天锡去村外的官道看看，那边是去洛阳的必经之路，要是有官差动向，能早点察觉；谢兄和王兄留在村里，跟乡亲们多聊聊，要是发现生面孔，随时通报。”
众人商议妥当，各自行动。程家村的阳光很暖，孩子们在院里追逐嬉闹，老人们坐在门口晒太阳，手里摇着蒲扇，偶尔能听到乡亲们的谈笑声——这份平静，是他们用拳头守护来的，也是他们拼尽全力想要守住的。
而此时的长安柴府，气氛却格外凝重。柴绍坐在前厅的红木椅上，面前的茶盏早已凉透，杯沿还沾着茶渍。他的父亲柴慎，还有几个头发花白的族老，都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绍儿，你在洛阳城外和那帮莽夫天等人混在一起，还杀了宇文述之子宇文成祥的事，已经传到长安了。”柴慎放下手里的茶杯，声音沉重得像压了块石头，“宇文述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连伍建章那样的开国功臣都敢满门抄斩，咱们柴家虽然是将门之后，家底殷实，可也挡不住他在皇上面前吹风，你这次回来，怕是会把祸水引到柴家。”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族老也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担忧：“是啊，宇文述还有宇文化及现在权倾朝野，连宇文成都都被封为‘天下第一猛将’，他们宇文家在长安横行霸道，没人敢惹。如今朝堂上，只有李渊李大人和咱们是旧交，而且两家早就有婚约，等你把李秀宁姑娘娶回来，就是亲上加亲，他肯定会帮咱们说话。”
柴绍眼前一亮，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您是说，去找李渊伯伯帮忙？他现在在太原，离长安不远，要是他能在皇上面前替咱们辩解，宇文述说不定就不敢轻易动咱们了。”
“没错。”柴慎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希望，“李渊不仅是太原留守，还是皇亲国戚，杨广多少会给些面子。而且他为人仁厚，招揽了不少贤才，势力越来越大，宇文述也得掂量掂量。我这就派管家去太原，找李渊大人求援，就说柴家遭宇文述构陷，恳请他在朝堂上帮忙周旋。”
族老们也纷纷赞同：“赶紧派人去，迟则生变！宇文述肯定已经派人监视咱们府了，再拖下去，说不定他就会捏造罪名，来抄咱们柴家！”
柴慎立刻让人叫来管家，叮嘱道：“你快马加鞭去太原，见到李渊大人，就把这封信给他，务必请他出手相助。路上多加小心，别被宇文述的人盯上。”
管家接过信，躬身应下，转身就去准备马匹。柴绍看着管家的背影，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李渊伯伯能出手相助，不然柴家这次，怕是真的要遭殃了。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柴府外的街角，两个穿青布衫的汉子正盯着府门，其中一个还悄悄摸出纸笔，记录着柴府的动静，显然是宇文述派来的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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