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让林晚星眼眶瞬间发热、鼻尖发酸的,是客厅角落里立着的那几片银光闪闪、造型简洁的暖气片!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温热的!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意正从金属片里渗透出来,熨帖着她冰凉的指尖,也仿佛熨帖着她那颗饱经风霜的心。
“暖气!是暖气!热的!娘,真的是热的!” 宁宁惊喜地叫出声,像发现了宝藏的小兽,扑过去伸出冻得有些发红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一遍遍地抚摸着那温热的金属表面,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纯粹的快乐。暖意似乎也顺着指尖流进了他单薄的身体里,驱散了长久以来盘踞在骨髓里的寒意。
“娘!快来看!这里有水龙头!水是哗哗自己流的!不用去井边挑了!” 舟舟在厨房里发出了更大的惊呼,他兴奋地拧开了那个银色的水龙头,清澈的自来水哗啦啦地喷涌而出,溅落在崭新的搪瓷水盆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声音,在习惯了去冰冷刺骨的井台排队挑水的孩子听来,简直是天籁。
“哇!这里好亮堂!没有煤油灯那股呛人的黑烟味儿了!” 安安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在空荡荡却异常明亮的屋子里跑来跑去,她仰着小脸,指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那个罩着玻璃灯罩的白炽灯泡,兴奋得脸蛋通红,“娘,晚上是不是一拉这根绳子,屋里就亮得像白天一样?”
看着三个孩子如同掉进了米缸的小老鼠,在新家的每一个角落兴奋地探索、尖叫、欢笑,那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像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晚星。舟舟还在反复研究水龙头的开关,宁宁紧紧贴着暖气片汲取着久违的暖意,安安则对着灯泡和光洁的墙壁啧啧称奇。这一刻,所有的疑虑和不安似乎都被这巨大的幸福感短暂地冲散了。值了!她在心里呐喊。无论那个陆砚川在打什么主意,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陷阱,能让她的孩子住进这样温暖、明亮、安全的房子里,不用再忍受刺骨的寒风、漏雨的屋顶和旁人的冷眼,这一切暂时的付出,都值了!
小赵站在门口,看着屋里兴奋的孩子们和神色复杂的林晚星,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公事公办地交代:“林同志,这是钥匙。暖气开关在客厅墙角那个阀门,往左拧是开大,往右拧是关小,注意别烫着孩子。厨房炉子生火用旁边的煤块和引火柴,通风口在这里。” 他指了指炉子下方的一个小铁片,“米和面放在灶台下面的柜子里了,省着点吃。另外……”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一分,“陆工交代了,他工作很忙,希望您和孩子没事不要随意走动,尤其不要随便去打扰隔壁。有事……可以找我。” 最后一句,听起来更像是警告。
交代完毕,小赵不再多言,带着另一个助手转身离开。那扇崭新的绿漆木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个冰冷复杂的世界,也仿佛在这个温暖明亮的小空间外,落下了一道无形的锁。
门一关,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孩子们兴奋的叽叽喳喳声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娘四个,终于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干燥的、温暖的、安全的避风港。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然而,当最初的兴奋浪潮渐渐退去,屋子里只剩下孩子们探索新奇的细碎声响时,林晚星环顾着这空荡荡却无比“奢华”的新家,心里的那点疑虑如同水底的暗礁,再次清晰地浮现出来,带着冰冷的触感。
陆砚川……他图什么?真的仅仅是因为一个需要“配合调查”的借口吗?这调查的“待遇”未免高得离谱,高得让她心惊肉跳。他拿走宁宁的头发,那轻飘飘的几根发丝,到底藏着什么目的?这个年代,七十年代末的华夏,真的有那种能靠头发就断定父子关系的“亲子鉴定”技术吗?就算国外有,他陆砚川一个搞精密机械的工程师,又凭什么能做到?这背后牵扯的资源和能量,绝非一个普通工程师能轻易调动的。
她走到窗边,撩开崭新的白色细布窗帘一角。窗外是整齐的红砖小楼,安静的甬道,远处是高高的围墙和隐约可见的岗哨。环境优美,设施先进,温暖舒适。可这舒适,却像一层华丽的丝绸,包裹着一个冰冷的框架。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豢养在了一个精心打造的、镀金的牢笼里。笼子外面是好奇窥探的眼睛(家属院的流言绝不会停止),是森严的守卫(专家楼的门禁),是那个心思难测、掌控着一切的男人(陆砚川)。她获得了庇护和温暖,却也交出了某种程度的自由和隐私。
而打开这镀金牢笼的钥匙,此刻,正牢牢地攥在隔壁那个男人手里。他随时可以收回这一切,甚至……带来更深的未知。林晚星抱紧了双臂,虽然身处暖气环绕的温暖房间,心底却悄然升起一丝寒意。这暖,能持续多久?这牢笼,最终通向的,是天堂还是地狱?她低头看了看无忧无虑、沉浸在巨大幸福中的孩子们,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无论如何,她必须守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也必须为可能到来的风暴,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个“家”,既是港湾,也成了战场的前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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