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海军马鹿的……”一个年轻的反抗军战士下意识地低呼出声,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海军和陆军的矛盾在日本军队中人尽皆知,而待遇之差更是天壤之别。陆军士兵常年啃着掺杂了麦麸甚至木屑的粗糙米团,咸菜都难得一见,而海军却享受着包括牛肉、鱼类、水果甚至甜点在内的豪华配给。
冈田翔太打开一个罐头,里面是油光锃亮、肉质饱满的牛肉块。他又打开一盒压缩干粮,香气扑鼻。再看看那些包装上的文字和标准,确确实实是只有海军精锐部队才能享受的高标准供给。
反抗军战士们围拢过来,看着这些他们昔日只能在传闻中听说,甚至陆军同僚因为嫉妒而咒骂的“海军马鹿的奢靡品”,一个个眼神复杂。
“尝尝吧。”宋兴华温和地说。
战士们小心翼翼地领取、品尝。牛肉的醇香、压缩干粮的甜腻……这些味道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是陌生而奢侈的。对比记忆中日陆军那猪食不如的口粮,不少人吃着吃着,眼眶就红了。
“凭什么……”桥本隼人狠狠咬了一口牛肉,声音有些哽咽,“我们在中国战场上挨饿受冻,啃着发霉的饭团,为那些老爷们卖命,他们却在后方,在军舰上享用这些……”
石川启介叹了口气:“我在关东军的时候,冬天连一双好袜子都配发不到,冻伤的人比战损还多。可那些海军军官呢?”
远藤健太郎低声道:“帝国……从来就没有把我们这些底层士兵当人看。我们只是他们扩张野心的消耗品。”
佐藤明彦适时地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引导性的悲悯:“诸位,这就是现实。军国主义上层穷奢极欲,而底层的士兵和民众则承受着所有的苦难和牺牲。即使我们为他们战死,我们的家人又能得到什么?一面纸旗和几个抚恤金吗?甚至连抚恤金都会被层层克扣。我们所谓的‘为天皇尽忠’,换来的不过是他们餐桌上的酒肉和勋章上的镀金。”
中村拓真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补充:“从法律和资源分配的角度看,这是一种系统性的剥削和欺骗。他们用虚幻的口号掩盖极度的不公,驱使我们去为他们掠夺,而掠夺来的财富,绝不会公平地分给我们和我们身后的家庭。”
宋兴华看着他们,缓缓说道:“八路军,共产党,追求的是公平,是让所有劳苦大众都能过上好日子。无论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劳动者不应该被欺压。你们今天能坐在这里,吃到这些,不是因为你们是‘皇军’,而是因为你们选择了站在人民一边,站在正义一边。以后,只要你们真心为了反法西斯事业奋斗,新二团不会亏待任何一位战士。”
他的话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一位反抗军战士的心上。海军的高标准口粮和陆军猪食般的待遇形成的巨大落差,成为了最直观、最刺痛的教育材料。昔日被军国主义宣传所蒙蔽的思想,在这一刻进一步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清晰的阶级意识和反抗决心。许多战士默默流下了眼泪,那是对过去愚昧的悔恨,也是对未来一丝希望的触动。
“团长阁下!”冈田翔太猛地站起,代表所有反抗军战士,向宋兴华深深鞠躬,“我等必将竭尽所能,为您效劳,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为推翻日本军国主义流尽最后一滴血!”
第二天,宋兴华开始了对部队训练的巡视。
首先来到的是防空反坦克连的阵地。高耸的德制Flak 38高射炮和美制M2HB重机枪旁,战士们正在文化教员和骨干的带领下,啃着硬骨头——学习高低角、方向角测算,辨识不同飞机的航速航向。进度确实不快,很多战士来自农村,识字都不多,更别提这些需要数学基础的计算了。连长陈长顺和宁武急得嘴角起泡,但看到宋兴华到来,还是立刻报告:“团长!同志们都在拼命学!就是这数学…太拗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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