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旅部让送来的,说让您看看。”
宋兴华接过报纸,《新华日报》、《大公报》、《扫荡报》……展开一看,头版头条赫然都是——“榆社大捷”!
《新华日报》(重庆版,日期模糊,内容需虚构): 头版头条巨幅标题:“八路军一二九师榆社奏凯,歼敌逾三千,创华北歼敌新纪录!” 副标题:“粉碎日寇囚笼政策,我敌后军民抗战决心弥坚!” [本报讯](记者 XXX)近日,我第十八集团军(八路军)第一二九师于晋东南榆社地区,主动向盘踞之日寇发起凌厉攻势。我军以一部猛攻榆社县城,诱敌来援,旋即集中三八六旅、三八五旅及地方精锐部队,于榆社外围预设战场,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来援之日寇第四独立混成旅团所部三路大军分割包围,经数日惨烈鏖战,终将骄狂之敌悉数歼灭! 此役,共计毙伤日寇三千七百余众,缴获山炮、步兵炮、迫击炮数十门,轻重机枪百余挺,步枪千余支,弹药粮秣无数,并击毙日寇大队长多名(附图:缴获的日军军官指挥刀、证件、军旗照片)。我英勇之八路军将士亦付出重大牺牲,伤亡五千余人,碧血染红太行山脊,可歌可泣! 榆社大捷,乃民国二十八年继南昌、随枣会战之后,歼敌数量最为卓着之战役,且系唯一以我军完胜告终之战役!极大鼓舞了全国军民之抗战信心,沉重打击了日寇之嚣张气焰与投降妥协之逆流。后方各界闻讯,无不欢欣鼓舞,纷纷呼吁捐款捐物,慰劳我前方浴血将士…… (后续版面还刊登了多位文化界名流、民主人士的赞扬文章和捐款倡议书)
《大公报》: 标题相对克制但立场鲜明:“晋省传来捷报,八路军榆社地区重创日军” 报道内容与《新华日报》大致相同,着重强调了战役结果的真实性及其对全国战局的积极影响,并配发了社论《胜利的信心》,指出敌后战场与正面战场相辅相成,共同构成抗战之伟力。
《扫荡报》(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主办): 标题:“我军敌后活跃,榆社一带予敌重创” 报道口径试图将功劳归于“国民革命军”整体,模糊八路军的具体贡献,但仍无法完全掩盖战役的辉煌战绩,同时也提到了“伤亡五千余”的数字,隐含消耗八路军实力的意味。
宋兴华仔细阅读着,心情复杂。战果被宣传扩大,有利于提升士气民心,但也将八路军推到了风口浪尖。尤其是“伤亡五千余”这个被夸大的数字,既是诉苦求援,也是一层保护色,但他知道,这必然会引起某些人的特别注意。
他的思绪仿佛随着报纸的发行飞向了远方:
重庆、昆明、桂林等大后方城市,报童挥舞着报纸奔走呼号:“号外!号外!八路军榆社大捷,歼敌三千七!” 街头巷尾,人们争相传阅,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和兴奋。 爱国商人们聚集起来,商议集资购买药品、纱布、粮食支援前线。“前方将士在流血,我们出点钱物算什么!” 各大院校的进步学生们更是激动不已,组织起游行队伍,高举“庆祝榆社大捷”、“支援八路军”、“坚持抗战到底”的标语,进行募捐活动。女学生们拿出积攒的零花钱,甚至捐出心爱的首饰。一股爱国热潮在沉闷的战时空气中涌动。
山西日军第一军司令部,太原。 司令官筱冢义男中将面色铁青,手中的《新华日报》被他攥得紧紧皱起。
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八嘎!八嘎!”筱冢义男低声咆哮,却不是针对报纸,而是针对这令他无比难堪的局面。
“榆社……又一个榆社!八路军……宋兴华!”
败绩已然无法掩盖,甚至被敌人拿来大肆宣传,这比损失兵力更让他感到耻辱。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中将刚刚上任,自己就送上这样一份“贺礼”!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拿起电话,要求接通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电话接通后,筱冢义男用尽可能平稳但沉重的语气汇报:“司令官阁下,卑职筱冢义男。近日,山西境内八路军活动异常猖獗,其一部于榆社地区对我皇军进行了卑劣的偷袭,造成了一定损失……然而,最严重的问题并非于此。”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可靠情报以及八路军自身公开的宣传(他刻意提到了报纸),其势力正在急速膨胀,对我控制区的治安、尤其是正太、同蒲铁路沿线的物资运输筹集,造成了极其严重的破坏。此前多次扫荡,效果甚微。究其原因,一方面在于八路军战术狡猾,化整为零;另一方面,情报部门严重失职!驻太原的‘桐机关’至今未能提供关于八路军核心部队,如386旅新二团等的准确情报,致使我军屡屡陷入被动,蒙受不应有之损失!”
电话那头,多田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筱冢君,报纸上的内容,我已经看到了。帝国军队被武器简陋的八路军取得如此战果,甚至被其公开宣扬,这不仅是第一军的耻辱,更是整个华北方面军的耻辱!大本营对此非常关切!”
筱冢义男额头渗出冷汗:“嗨!卑职无能!恳请司令官阁下训斥!但山西局势若继续恶化,恐将严重影响方面军在中条山方向对卫立煌部的压力,乃至对江南地区的物资补给线也将受到威胁!八路军如同附骨之疽,必须予以根除!”
多田骏沉默片刻,语气稍缓:“你说的情况,我有所了解。情报系统的无能,确实令人愤怒。我会责令方面军参谋部加强对‘桐机关’的督导。至于兵力……你所申请的3到4个师团,目前难以全部满足。”
筱冢义男的心沉了下去。 但多田骏接下来的话让他重新燃起希望:“但是,山西的治安必须尽快恢复。我将从冀中、冀南方面抽调第108师团、第110师团增援于你。同时,大本营已批准新编独立混成第十六、第十七、第十八旅团的组建计划,这三个旅团完成后,将优先配属第一军,用于对山西共匪区域进行彻底扫荡!他们预计将在二十天后启程赴晋。筱冢君,我希望在你得到加强后,能彻底扭转山西的局面,一雪前耻!” “嗨!感谢司令官阁下!卑职必定竭尽全力,彻底剿灭山西之八路军,不负阁下期望!”筱冢义男大声应道,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两个甲种师团,加上三个新编独立混成旅团,超过五万人的兵力,足以将太行、太岳根据地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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