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奶奶冲过来时,脚上的布鞋都快掉了,手里死死攥着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头巾。她一把抓住姜昭胳膊,声音抖得像风里的枯叶:“救救我孙子!他们把他抓上山了!昨儿夜里送信去李家屯,人就没回来!”
姜昭眉头一拧,手上立刻扶住老人肩膀让她站稳。围观村民越聚越多,七嘴八舌全是“山匪吃人”“进山有去无回”的话。没人往前一步。
她没废话,直接把赵奶奶按在路边石墩上坐着,顺手从兜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一滴清露水,抹在老人手腕内侧。那滴液体无声渗入皮肤,赵奶奶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别慌。”姜昭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全场嘈杂,“你孙子穿啥衣服?走哪条路?有没有人看见他被拖走?”
老人喘了几口气,眼神终于聚焦:“灰夹袄……黑裤子……走老鹰坡小道……张寡妇说半夜听见惨叫,往山上瞧了一眼,看见两个黑影拽着个人往上拖……”
姜昭立即扭头扫视人群:“谁去过老鹰坡?最近有没有发现陌生脚印?”
没人应声。李春桃站在人群后头冷笑:“姜知青,你逞什么能?真当自己是公安了?万一惹来报复,全村都得遭殃。”
姜昭懒得理她,转身就往民兵值班点走。队长老赵正蹲门口抽烟,一听这事直摆手:“不能去啊,那山上早年就是土匪窝,现在还有人活动,咱们没枪没炮,去了也是送死。”
姜昭二话不说,从挎包里抽出一张红底黄字的奖状甩桌上:“县革委会通报表扬,授予‘先进积极分子’称号——我现在代表国家公权力介入此案。阻碍救援者,按包庇反革命论处。”
老赵愣住,烟头烫到手都没察觉。
姜昭环视一圈:“我要五个人,敢不敢跟我上山?活着回来,每人半斤白糖、两包方便面,当场兑现。”
人群静了几秒。刘二柱突然挤进来:“我去!”
紧接着他儿子也跟上:“我也去!”
又有三个年轻民兵咬牙报名。
姜昭从吊坠里取出五张黄纸符,一人发一张:“贴胸口,防惊吓。别问哪来的,保命用的。”
队伍迅速整装出发。天色阴沉,山道湿滑,越往上走雾气越重。快到山腰时,姜昭闭眼唤出灵狐,一道微光窜入密林,顺着岩缝钻进一个隐蔽洞口。
影像传回识海:少年手脚被麻绳捆着,嘴塞破布,蜷在角落发抖。三个看守围着火堆喝酒,腰间别着砍刀,衣服脏得看不出原色,明显不是正规武装。
“两明一暗。”姜昭低声分配,“王铁柱、李大勇,你们绕到洞顶放烟,制造失火假象。其余人跟我从左侧岩缝突入,动作要快。”
众人点头。不多时,山顶冒起浓烟,风向正好把烟吹进洞口。里面人骂骂咧咧往外冲,刚出洞就被埋伏的民兵按倒在地。
姜昭闪身冲进去,割断少年绑绳,背起他就撤。孩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浑身发烫,嘴里喃喃喊着“奶奶”。
撤离前她本能扫了眼洞壁——某块岩石颜色不对。她放下少年,扯开垂落的藤蔓,底下赫然是四个用血写成的大字:**云州楚氏**。
指尖触到那几个字,凉得刺骨。她瞳孔微微一缩,识海中玉简嗡鸣震动,第一百零一棵扶桑树苗忽然剧烈摇晃,嫩叶无风自动。
“妈……”她喉咙滚了一下,没说出全称,“你到底卷进了什么?”
她掰下一块带血的石片塞进衣兜,再背起少年往外走。下山路上谁都不敢说话,只听见急促的脚步踩在泥泞里啪啪作响。
回到村口已是深夜。赵奶奶扑通跪下,老泪纵横:“闺女!你是我们家的活菩萨啊!”
姜昭一把将人扶住:“人救回来了就行。但这事没完。”
她转头对民兵们说:“今晚轮流值守,防止有人通风报信。明天一早,我要查三件事——第一,谁最后见过我孙子;第二,村里最近有没有外人进出;第三,三十年前这片山有没有发生过命案。”
老赵皱眉:“这……太敏感了吧?”
“敏感?”姜昭冷笑,“血书都写脸上了还敏感?这四个字背后要是没点故事,我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李春桃躲在人群后头嘀咕:“神经病吧,非要把小事闹大……”
姜昭猛地转身盯住她:“你说什么?”
李春桃一哆嗦,往后退半步:“没……没什么……”
“听清楚了。”姜昭声音不高,却像刀锋划过空气,“这事我不查个水落石出,誓不罢休。谁挡路,我就掀谁底裤。”
她不再多言,抱着少年径直走向卫生所。王婶赶紧跟上去帮忙照料。其他人面面相觑,没人敢散。
等孩子安顿好,姜昭独自走到村口老槐树下。夜风穿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她掏出那片血石,对着月光细看。
血迹已经干涸发黑,但笔画边缘泛着极淡的青芒,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过。她指尖轻轻摩挲,忽然感觉一丝异样——那血不是写上去的,是**烙**进去的,深达石髓。
识海中玉简再次震颤,浮现一行残字:【血脉为钥,魂契通幽】
她眯起眼,望向远处漆黑山脉。
老鹰坡只是开始。那座山里藏着的,恐怕不只是一个被绑架的孩子。
她抬手摸了摸颈间吊坠,温润如初,可里面的小世界正在疯狂运转。扶桑树苗根须蔓延,竟自发缠住玉简一角,仿佛在阻止它继续解锁。
“急什么?”她低语,“这才第42关。”
话音未落,远处山林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巨物塌陷。地面轻微震了一下,槐树叶子簌簌掉落几片。
姜昭没动,只是把血石紧紧攥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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