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轮回幻境，斩破虚妄
一步踏入光门，仿佛跨越了无尽的时空。
周围并非想象中的殿宇楼阁，而是一片无边无际、光怪陆离的混沌虚空。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光影、嘈杂的声音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凌夜的神魂淹没。
他看到苍老的父母在破败的庭院中期盼，看到儿时的自己在雨中苦练基础剑法，看到青石城那些熟悉又模糊的面孔带着讥讽与冷漠……这些都是他记忆深处的碎片，被轮回殿的力量放大、扭曲，化作最为蚀魂销骨的魔障。
“夜儿……回来吧……”
“凌夜，你这个废物！永远成不了气候！”
“哥哥……救我……”
种种幻象，带着真实无比的情感冲击，试图撼动凌夜坚如磐石的剑心。
然而，凌夜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清澈如寒潭。他体内，混沌星寂剑元自然流转，斩道剑意如同最忠诚的卫士，护持着他的灵台，万邪不侵。那些纷乱的幻象在靠近他周身三尺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纷纷溃散，无法影响他分毫。
“区区心魔幻象，也敢阻我？”凌夜冷哼一声，甚至没有出剑，只是目光如电，扫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那些扭曲的光影便如同冰雪消融，迅速退散。
这第一重轮回考验，针对的是过往的记忆与心魔，对于意志坚定、且拥有斩道剑意护体的凌夜而言，几乎构不成威胁。
幻象退去，前方的混沌虚空中，出现了一条由无数星光铺就的小路，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方。小路两旁，是翻滚的迷雾，迷雾中隐约可见不同的景象，仿佛是一个个独立的世界片段。
凌夜没有丝毫犹豫，踏上了星光小路。
他每一步落下，周围的景象都在飞速变幻。时而仿佛置身于烈火地狱，无数怨魂哀嚎着扑来；时而又仿佛漫步在极乐净土，天花乱坠，仙音袅袅，诱惑他沉沦享乐；时而又陷入绝对的黑暗与寂静，试图以永恒的孤寂瓦解他的意志。
但这些，都无法让凌夜的脚步有丝毫停滞。他的剑心通明，早已看透这些不过是轮回法则衍化的虚妄。斩道剑意微微散发，便将一切负面情绪与诱惑斩灭于无形。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星光小路突然到了尽头。
尽头处，并非出口，而是一片无比真实、让他心神骤然一紧的景象——
那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小山村，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个穿着粗布衣服、面容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少年，正和一个扎着羊角辫、眼睛亮晶晶的小女孩在村口的槐树下追逐嬉戏。不远处，一对容貌朴实、眼神慈祥的中年夫妇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哥哥，快来追我呀！”
“小雅，慢点跑，别摔着！”
“夜儿，带妹妹回来吃饭了！”
温馨的画面，熟悉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针，刺入了凌夜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那是他早已失去的，家的模样。是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他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妹妹，小雅。
眼前的幻境，比他之前经历的所有心魔幻象都要真实千百倍！甚至连空气中飘来的饭菜香味，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都无比清晰。
凌夜的脚步，第一次停了下来。他的眼神出现了瞬间的恍惚，握着斩道剑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他知道这是幻境，是轮回殿根据他内心最深的执念与遗憾构建出来的虚妄。但那份刻骨铭心的温暖与眷恋，却如同毒药，让他明知道是假，也生出一种不愿醒来的冲动。
“哥哥，你怎么不过来呀？”幻境中的“小雅”回过头，脸上洋溢着纯真无邪的笑容，向他招手。
凌夜看着那张笑脸，记忆中妹妹惨死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浮现脑海，与眼前的温馨形成残酷的对比。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暴戾的杀意同时在他心中翻涌。
他几乎要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将那个“小雅”紧紧抱住，哪怕明知是虚幻。
但就在他心神动摇的刹那，他体内的神秘剑魂猛地一震，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一股冰凉的气息瞬间流遍全身，将他从那股沉沦的情绪中强行拉回！
同时，他手中的斩道剑也微微震颤，传递来一股斩断一切羁绊与虚妄的决绝意志。
凌夜猛地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的恍惚与柔软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星辰更冷，比寒冰更硬的坚定。
“虚妄，终归是虚妄。”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对幻境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我所失去的，无法在这轮回中找回。我所要守护的，也绝非这镜花水月。”
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斩道剑，剑尖指向那片祥和的村庄，指向那对他微笑着的“父母”，指向那个向他跑来的“小雅”。
“我的路，在前方，不在过去。”
“我的道，是斩破虚妄，是超越轮回，是以手中之剑，开辟真实的未来！”
“所以……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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