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话毕,身形骤然消失。
碧游宫中,群仙热烈议论开来。
通天再次踏足蓬莱仙岛。
他仿佛重回大罗金仙之境,初次赴紫霄宫听道的模样。
心中疑问无数,唯有林动前辈能为他解答!
通天稍稍停顿,自嘲一笑:“在林动前辈眼中,我不过是个取巧入大罗的小仙罢了!”
想到此处,他心绪愈发端正!
再次拜见林动,他恭敬行礼:“前辈,弟子有惑,求前辈指点!”
林动饶有兴味地注视着通天,心知诸圣定已商议过封神大劫。
看来,商议未果!
这也正常,圣人道不同,怎能轻易达成一致?
道不同,不相为谋,此乃至理!
“灵宝小友,有何疑问,尽管问来!”
通天声音微颤:“前辈,无量大劫若由人刻意设计,可有不妥?”
咦?
林动赞许地看着通天,心道灵宝小友果有慧根,只是以往未用在正途!
不料今日,竟问出如此尖锐之问!
林动明白通天所指。
鸿钧虽为天道化身,却非天道本身!
如今为私利,假公济私,接连设计两场大劫!
这是否违背天道旨意?
林动摇头:“答案我知,但此刻不可告你。”
通天满脸失望,直觉此事关乎自身道途!
可惜,林动前辈不愿明言。
林动解释:“这并非当务之急。”
什么?
通天不解地看向林动,这还不急?
鸿钧已连设两场大劫!
难道还需三场、四场才算紧要?
不可能吧?
林动反问:“灵宝小友,历代大劫中,天地主角为何陨落,你可知晓?”
通天一愣。
前辈为何问这个?
这不是早已说过了吗?
那些天地主角倒行逆施,涂炭生灵,惹得群修共愤,这才被拉下台!
咦?
通天皱眉,隐觉不对!
前辈会问如此简单的问题?
绝无可能!
通天迅速端正态度——在林动前辈眼中,他不过是个取巧入大罗的小修士!
自当虚心受教!
“前辈,弟子不解!”
不懂便坦言不懂,装懂乃自欺,亦是大道之背!
林动愈发满意。
他甚至动了收徒之念!
不过,灵宝小友乃玄门高徒,玄门除鸿钧外,尚有三圣!
他一介混元金仙,怎敢与圣人争徒?
只得作罢!
幸未将此意告知通天,否则通天怕要懊悔不已!
林动淡然道:“灵宝小友,荒兽、龙汉三族、巫妖二族,看似屠戮洪荒修士。”
“实则不然!”
通天一惊:“不是?”
林动点头:“非也!”
“龙汉三族自相残杀,巫妖二族亦然。”
“屠戮生灵?无量大劫不正是为清算因果?”
通天猛然一震!
他忽忆起魔祖罗睺,因七杀宏愿获无量功德!
那宏愿,竟是要屠尽洪荒九成九生灵!
如此誓言,天道竟也认可!
三族杀些生灵,算得上什么罪?
通天猛然察觉,林动前辈将揭示一个骇人之秘!
天道至公,亦至私,对万物一视同仁。
天道不仁,视万物如刍狗!
然,这何尝不是天道之大仁?
魔祖罗睺誓屠九成九生灵,于万族而言,乃滔天大罪!
可在天道眼中,不过罗睺阐扬其道!
洪荒包容三千大道,自有容纳之量!
存在即合理,罗睺行其道,天道亦予其机会!
通天越想越觉心寒!
他发现,自己对天道的认知全然错误!
圣人秉天道意志,梳理阴阳,统领寰宇,教化苍生!
可如此作为,岂不与天道认可罗睺之举相悖?
这矛盾,绝非一般!
定有何处出错!
通天心底生寒:究竟错在何处?
历代天地主角,究竟因何落幕?
屠戮生灵,通天原以为是大罪!
可罗睺之事,让他明白,这并非关键!
那,究竟为何?
林动笑问:“灵宝小友,可觉头痛?”
通天毫不犹豫点头。
他头痛欲裂!
原以为身为天道六圣之一,即便自废圣位、解散截教,仍握洪荒隐秘!
谁料林动一席话,将他自以为的隐秘尽数化为笑谈!
面对洪荒深层之秘,通天竟一无所知!
这何其恐怖!
通天以渴求的目光望向林动,唯有前辈能指点迷津!
林动淡然道:“答案我已说得明白,小友难道未曾悟到?”
咦?
通天愣住。
前辈何时说得明白?
为何他毫无察觉?
通天眉头紧锁。
能证圣者,皆大智慧之人!
通天自认智慧不逊于人,可如今,似乎并非如此!
他真觉智慧不足!
这让他惶恐不已!
“小友,你可曾想过,鸿钧为何执意促成西方大兴?”林动饶有兴味地问。
通天不假思索:“洪荒之中,因果至重,即圣人亦不可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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