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其间,我眺望窗外,大坝的稻田已经收割,一块接一块的稻田已经播上了秋洋芋、大白菜、生姜和大蒜,有些水田里,茭白的叶儿又绿又坚挺,风一吹,就跟笑呵呵地打招呼一样。而高速两旁要么是黄桃树,要么是金秋梨,树叶已经枯黄了,开始散落在树下的草丛中,成为新一年的养分。
农民离不开土地,农业终究是我们的根。
大脸妹家,就在这样一个美丽的而富饶的地方。
渡河口,顾名思义,是建设在河边的一个小集镇,可是其河流又并不大,担不起渡口这样的称呼。之所以得名渡河口,却是因为当地盛产木材,当地商人多利用汛期沿河放排,顺流下长江贩卖。
大脸妹家,原本就在这个集镇中间的街道上。
“周处?认求不得。”我们按照户籍管理系统上的地址,来到一栋两层的砖混结构房屋前。不过一打听大脸妹的哥哥,个个都是警惕的眼神,就跟防贼一样。
“老乡,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沟通几人无果后,柳方不得不问我要了警官证,递给了一名看上去比较有文化的男子,说我们是公安局的人啊,来这里主要是核实一哈周莎见义勇为的事呢。
“哦,是州里面来的警官啊,赶紧坐、赶紧坐。”原来,这个中年男子不仅是当地的村长,还是大脸妹的同宗堂叔。
我从州公安局到邛山的时间不久,队伍管理科的同志还正帮忙申领新的警官证,旧的证件倒也还没有收回。所以他看了我的证件,就肃然起敬。
在老百姓的意识里,总是有最简单的逻辑,县里的比乡里的官大,州里又比县里的大,一级更比一级高,哪怕是北京来的科长,都是比省领导还要级别高的。
周村长赶紧看座倒水,还从旁边的摊子拿来一个西瓜,几刀就给切了。
“老乡,不用客气的。”我赶紧拉着周村长的手,说老乡你来我们摆一哈,周莎这个事情我们确实想了解了解。
了解个锤子啊,大脸妹见义勇为的事,目前根本就没有影子。而且我作为当事人,我比这个周村长更清楚。
“可怜我那个侄女啊。”周村长给我递过来一丫西瓜,然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起了大脸妹的悲惨人生。他说的基本跟我了解的一样,酗酒的老爹,被打跑路的老妈,不成器的哥哥……
看来,也不是每一个贩卖快乐的小姐姐都是在瞎编故事。
毕竟,如果有得选,也没有人愿意强颜欢笑被万人骑。
“你们来这里,是找不到人的。”说着说着,周村长就变得气愤起来,他说你们以为他家还在这里住,其实房子早就被周处那个畜生卖了,现在听说他们家,在城里根本就没有地方住的,我那个堂哥,一天在城里住垃圾堆呢。
我靠,有这么悲惨?
“能找得到他哥哥吗?”我乘势打听,说见义勇为这个事,就是要了解一下当事人的家庭情况,作个登记,不晓得我们能不能见一见那个周处。
“这,这,这……”周村长顿时就有点结巴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说领导,周处干的哪些烂事,不影响小莎吧。
我只有硬着头皮回答是当然不能,周莎是周莎,她哥哥是她哥哥,一码归一码,见一下了解了解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周村长确认了过后,长长舒了口气,突然就数落起周处的不是来。
“听说城里的人叫他三害,还是客气了。”周村长因为是地方负责人,说起这些破事门儿清。他讲你领导你是不晓得,周处这个畜生不仅把自己的家搞没了,还祸害了我们整整一个村。
原来,周处真的做得挺不地道的。他沾上粉以后,先是回家变卖一切值钱的东西,后来实在卖光了就跟身边的人借,全村基本都借光了。年长月久实在借不到,就偷,偷钢筋水泥,偷腊肉母鸡,最后还牵牛盗马,好几回都被人给逮了现场,差点被打死了去。
“这娃是再不能回来了。”周村长说,周处这个丧尽天良的,现在盯上了村里在城头读书的小姑娘,好几个才十四五岁的女娃娃,被他骗去卖呢。
我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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