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插在灰烬堆里,地面那道烧焦的符文轮廓还冒着青烟。陈九黎走后,义庄院内再没响动。风停了,连虫鸣都断了。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火苗歪着头,照得墙皮发黄。
沈照靠在门框边,手里探阴棒垂着,指尖发麻。她没动,耳朵却竖着听地底动静。刚才那一阵震动,像是什么东西被惊醒了,又忽然沉下去。
闻人烬坐在门槛上,右腿还压着木梁的余痛。她把皮衣拉紧了些,铜钱叮当响了一声。嘴里那粒药丸化开后,喉咙里的紧绷松了些,可四肢还是冷的。
“他留这把伞,不是为了挡雨。”沈照开口,声音不高。
“我知道。”闻人烬低头看自己掌心,划过的血口已经结痂,“他是让我们接着查。”
沈照点头,慢慢挪到东南角三步远的地方。她蹲下,探阴棒轻点地面,一下,两下,三下。敲击节奏不快,像在读盲文。
地砖底下传来回应——微弱,但有规律。
“不是一只。”她说,“是成群的。”
闻人烬凑过来,从粉盒里倒出一把白色粉末,混着点红。这是特制的糯米粉加朱砂,能显隐形痕迹。她沿着墙根撒了一圈,粉末落地后没散开,反而聚成几段断续的线条。
“巳位开,申位闭,子口吞阳。”她念出来,“这玩意儿我在家里的古本上见过,是引路咒的一部分。”
“不是引路。”沈照摇头,“是锁魂。有人用活人当祭品,把魂卡在这个节点上,不让它走,也不让它散。”
闻人烬咬断一根毛笔杆,吐掉碎屑。“所以那个商会令牌,根本不是重点?”
“是障眼法。”沈照站起身,探阴棒横在胸前,“真正要紧的,是下面的东西。它们在等时间。”
话刚落,月亮升到了正空。
一束光从破窗斜切进来,正好落在两人脚前。影子拖在地上,原本清清楚楚的轮廓,忽然开始扭动。
沈照察觉不对,往后退半步。她的影子没跟着动。
闻人烬也发现了。她拔出匕首,划破手掌,血滴向影子边缘。血珠落下,没燃烧,也没蒸发,而是被影子吸了进去。
鬼爪形状缓缓成形,五指张开,直扑脚心。
“不行。”闻人烬收手,“这东西不吃血。”
沈照立刻抽出朱砂笔,在羊皮纸上快速写下四个字。她拍向地面,符文一闪,空中浮出两个虚影——和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眼睛全黑,嘴角裂开,无声张合。
“倒影体。”沈照低声说,“有人在复制我们的形。”
“谁干的?”闻人烬握紧匕首。
“不知道。”沈照盯着那两个虚影,“但它想让我们知道它在。”
虚影慢慢消散,地上留下一圈湿痕,像是水渍,又不像。
闻人烬低头看自己的铜钱皮衣,忽然发现所有铜钱都在微微颤动。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件皮衣发出一声闷响,所有铜钱齐齐坠地,砸在砖上,弹了几下,不动了。
“灵性断了。”她捡起一枚,擦了擦,“被人从外面切断了。”
沈照没说话,又把探阴棒贴回地面。她轻轻敲了三下,节奏和之前一样。
地板下方,传来三声撞击——等频、等长、等间隔。
“它记住了。”沈照收回棒子,“它在学我们。”
闻人烬立刻摸出信号弹,拇指顶开保险盖。沈照伸手拦住她。
“不能发。”她说,“它要是顺着信号往上爬,整个镇子都会被蛀空。”
“那怎么办?”
“假死。”沈照从袖口撕下一小块布,在上面写了几行盲文,塞进闻人烬手里,“你装晕倒,我把探阴棒留在原地,让它以为我们还在。”
闻人烬看了看那块布,点点头。她靠着墙滑坐下去,脑袋一歪,眼睛闭上,呼吸放慢。
沈照把探阴棒插回东南角的地缝里,然后绕到屋子另一侧。她踩着旧梯爬上横梁,伸手把闻人烬拉上来。两人蜷在角落,屏住呼吸。
油灯还在烧,火光晃着空屋。
地底安静了。
三息之后,地板发出轻微咯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移动。接着,东南角的探阴棒突然自己震了一下,顶端微微偏转,指向梁上。
沈照抬手捂住闻人烬的嘴,轻轻摇头。
下面又静了。
过了半炷香时间,闻人烬悄悄从怀里掏出一小瓶液体,贴着梁木倒了一圈。这是她调的驱邪剂,无色无味,能隔绝气息追踪。
沈照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就在这时,月光再次扫过地面。
她们的影子还在门槛处——闻人烬“倒”在那里,沈照站在旁边。可梁上的两人明明没动,影子却变了。
原本模糊的轮廓,渐渐拉长,扭曲,变成一对巨大的翅状黑影,边缘锯齿分明,像某种虫壳。
沈照伸手按住腰间的朱砂笔,没动。
闻人烬盯着那影子,手指慢慢摸向藏在靴筒里的刀片。
影子持续变形,最后定格成一只趴伏的巨蛊形态,六足展开,尾部翘起,仿佛随时要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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