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贪腐案即将尘埃落定,“惠泽堂”也因协助破案声名更盛,云舒本以为能暂得安稳,却未料家中的风波再次袭来。这日午后,她正在医馆为患者诊脉,府中的心腹丫鬟突然匆忙赶来,神色慌张地说:“姑娘,不好了!夫人伪造了您收受贿赂的书信,送到了老爷手中,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说要亲自来医馆找您算账!”
云舒心中一沉,手中的脉枕险些滑落。她深知继母周氏一直视她为眼中钉,此前多次设计陷害均未得逞,如今竟想出伪造书信这等卑劣手段,显然是想借父亲之手,彻底毁掉她的名声。
“书信上写了什么?父亲可有说其他话?”云舒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追问详情。
“丫鬟压低声音:“书信上写着您收了‘聚丰药行’五千两白银,承诺为他们掩盖造假的罪行,还说您与锦衣卫合作是为了谋取私利。老爷看了书信后,当场气得摔了茶杯,说您‘不知廉耻’‘败坏门风’,非要亲自来问个清楚。”
云舒眉头紧锁,心中冷笑——周氏倒是会挑时机,此时周明远案尚未宣判,百姓对“药材贪腐”之事格外敏感,她伪造这样的书信,既能坐实她“贪赃枉法”的罪名,又能让父亲对她彻底失望,可谓一箭双雕。
“你先回去,告诉父亲我稍后便回府解释,让他暂且冷静,切勿听信谗言。”云舒安抚好丫鬟,转头对柳静娴说,“静娴姐,医馆的事就拜托你了,我需立刻回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柳静娴点头:“你放心去吧,若有需要,随时派人来通知我,我会想办法帮你。”
云舒匆忙交代好医馆事务,便带着春杏赶往云府。刚进府门,便看到父亲云正明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脸色铁青,手中紧攥着一封书信,见她进来,当即怒喝:“孽女!你可知罪?!”
云舒躬身行礼,语气平静:“女儿不知父亲为何动怒,还请父亲明示。”
“不知?”云正明将书信狠狠摔在地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从你房间搜出来的‘证据’,你收了‘聚丰药行’的贿赂,为他们掩盖罪行,甚至利用与锦衣卫的合作谋取私利!我云家世代清白,怎么就出了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东西!”
云舒捡起地上的书信,展开一看——信纸是她常用的竹纹纸,字迹模仿得与她有七分相似,只是笔触间多了几分刻意的僵硬,落款处的“云舒”二字,更是与她的笔迹有着细微差别。信中详细写了“收受贿赂的时间、金额”,以及“承诺为药行提供便利”等内容,看似天衣无缝,却漏洞百出。
“父亲,这封信是伪造的,并非女儿所写。”云舒将书信递回,语气坚定,“‘聚丰药行’是药材造假的核心,女儿一直在协助锦衣卫追查他们的罪行,怎会收他们的贿赂?更何况,女儿与锦衣卫合作,是为了铲除贪腐、还百姓公道,从未谋取过半点私利。”
“伪造?”一旁的周氏立刻开口,眼中满是“委屈”,“老爷,这封信是我今日整理书房时,在云舒的书箱底部发现的,上面还有她的落款,怎么会是伪造的?云舒啊,你若是一时糊涂犯了错,就乖乖向你父亲认错,或许他还能原谅你,可你怎能如此狡辩?”
“我没有狡辩!”云舒转头看向周氏,眼中满是冷冽,“这封信的字迹看似与我相似,实则笔法僵硬,落款处的‘舒’字,我向来是竖钩收笔,可这上面却是弯钩,分明是有人刻意模仿!而且‘聚丰药行’的大掌柜早在半月前便已被捕,我怎会在此时收到他们的贿赂?”
可云正明此时已被愤怒冲昏头脑,根本听不进云舒的解释:“你还在狡辩!人证物证俱在,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若不是周氏发现这封信,我还被蒙在鼓里!你开医馆、与锦衣卫合作,我都未曾阻拦,可你怎能做出这等贪赃枉法之事,毁了云家的名声!”
“父亲!”云舒心中一痛,眼眶微微泛红,“您怎能仅凭一封伪造的书信,就认定女儿有罪?您可曾想过,若女儿真的收受贿赂,为何还要协助锦衣卫查办‘聚丰药行’?为何还要冒着危险收集他们的罪证?这根本不合常理!”
周氏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云正明,假意劝说:“老爷,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云舒或许是被人蒙蔽了,您再好好问问她,说不定这里面有误会。”她一边说,一边给云正明使眼色,暗示他继续施压。
云正明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我不管这里面有没有误会,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要么承认错误,关闭医馆,从此在家中闭门思过;要么,你就搬出云府,我云正明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这两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在云舒心上。她看着父亲决绝的眼神,又看着周氏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心中满是失望与寒心。她知道,父亲早已被周氏的谗言蒙蔽,此刻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是徒劳。
可她不能认输——“惠泽堂”是她的心血,是无数女子的希望;协助查办贪腐案是她的责任,是对百姓的承诺。她不能因为一封伪造的书信,就放弃自己的初心与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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