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砸在窗玻璃上,像无数只手在拍,噼啪作响,把客厅的灯都震得发颤。
婶婶瘫在沙发上,手里攥着路明非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外套口袋里露出半截皱巴巴的课程表,是她早上收拾屋子时顺手塞进去的。
“都怪我!”
她突然拔高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砸在沙发套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早上他说想带个面包当课间餐,我还骂他嘴馋,说学校食堂有吃的!现在好了,他被人绑走,说不定还饿着肚子……”
话没说完,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在茶几上,疼得龇牙也顾不上。
她踉跄着冲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放着半袋路明非昨天没吃完的饼干那是他攒了两周零花钱买的,舍不得多吃,说要留着慢慢啃。
婶婶抓起饼干袋,手指抖得厉害,塑料袋“沙沙”响,像是在哭。
“你嚷嚷有什么用?”
叔叔站在窗边,背对着她,声音哑得厉害。
他手里捏着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没弹,也没抽,任由火星烧到指尖,烫得他猛地一哆嗦,才像刚回神似的,把烟摁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
“我已经给王队打了三个电话,他说正在查,让我们等消息。”
“等?怎么等?”
婶婶冲过来,把饼干袋往茶几上一摔,饼干碎渣撒了一地
“那是我侄子!我在不喜欢他,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平时是嘴笨了点,手脚慢了点,可他什么时候惹过事?上次鸣泽把人自行车划了,还是他偷偷攒钱赔的!现在他被人绑走,我们能坐在这儿等?”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个字带着哭腔,平时总挂在脸上的刻薄劲儿全没了,只剩下慌。
她突然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捡地上的饼干碎,嘴里反复念叨
“他从小就犟,受了委屈不爱说,上次被同学推搡,回来只说自己摔的,胳膊青了一大块……这次被绑走……”
叔叔没说话,转身往门口走,抓起挂在墙上的雨衣。
雨衣是前年买的,有点小了,他平时总嫌穿着勒得慌,此刻却胡乱往身上套,拉链拉到一半卡住了,他烦躁地拽了两下,没拽动,干脆直接披着,抬脚就要往外冲。
“你去哪儿?”婶婶猛地站起来,眼眶通红地拉住他,“外面下这么大雨,你知道往哪儿找?”
叔叔猛地甩开婶婶的手,力道不小,却没带半分戾气,只有一股憋了太久的劲。他低头拽着卡住的拉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刺啦”一声,布料被扯开道小口,他不管不顾,把雨衣往肩上一裹,露出的胳膊上青筋跳得厉害。
“警局”
他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字字凿在地上
“王队说在忠义巷有踪迹,我去那儿守着”
“他是老路家的种,我哥就这一个儿子,我不能让他出事。”
婶婶愣住了,看着他鬓角被雨水打湿的白发
刚才他站在窗边,雨丝从开着的缝里钻进来,早把他半边肩膀淋透了。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平时跟人争车位都要往后缩的人,此刻眼里的光硬得像铁。
“可你去了也……”
“我知道我帮不上啥忙。”叔叔打断她,抬手抹了把脸,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
“但……我得在那儿!警察搜巷子,我就帮着喊他名字;他们查监控,我就盯着屏幕看。他小时候怕黑,打雷天总躲在我背后,我在那儿,他要是能听见,或许能撑得久点。”
“你在家守着电话,锁好门……”
他回头,看了眼茶几上撒着的饼干碎,喉结滚了滚
“鸣泽要是醒了,就说……就说哥去给你买你爱吃的草莓圣代了,得晚点回。”
婶婶突然扑过去,往他兜里塞了个手电筒
“巷子里黑,照亮点……还有这个……”
她抓起桌上那袋碎了的饼干,塞进他另一个兜
“万一……万一他能摸着回来,饿了能垫垫。”
叔叔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拉开门冲进雨里。
雨衣的破口被风灌得鼓鼓的,像只翅膀受伤的鸟。
婶婶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在雨幕里越来越小,突然捂住嘴,哭得蹲在地上。
…………
雨还在斜斜地抽,打在叔叔油亮的夹克衫上,洇出深色的痕。
他是骑电动车赶来的,车还歪在警戒线外,脚撑没踢稳,车座上的塑料布被风吹得猎猎响。
“让我进去!那是我侄子!路明非!你们凭什么拦着?!”
他扯住王队的衣领,力道大得惊人,平时总挂在脸上的谄媚笑早没了影,眼角的皱纹拧成疙瘩,眼睛赤红,像头被逼到墙角的困兽。
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唾沫星子混着雨水喷在王队脸上
“他才多大?他他妈就只是一个初中生!那劫匪图什么?你们警察是吃干饭的?人被绑了你们就杵在这儿?!”
王队的身体被扯得前倾,警服领口被拽得变形,露出里面湿透的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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