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宇宙之风，不带任何情感，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万物的姿态。那“果实”二字，更是将此界所有生灵，包括刚刚奋力斩杀魔将的徐凤年等人，都贬低为了等待采摘的资粮。
联军之中，无数人因这极致的蔑视而面露屈辱与愤怒，但在那浩瀚如星海、沉重如世界的威压下，连呼吸都困难，更遑论出声反驳。实力差距太大，大到让人连愤怒都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面对这凌驾于此界之上的存在，面对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注视，凌霄却缓缓踏步上前。他每一步落下，脚下那被魔君威压凝固的空气便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仿佛坚冰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他青衫依旧，神色平静，目光清澈，与魔君那吞噬一切的黑洞眼眸遥遥相对，竟无半分怯懦与动摇。
“掠夺与吞噬，视万界为刍狗，这便是尔等奉行之道？”凌霄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山涧清泉，流淌在死寂的战场上，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也传入魔君的感知。他的语气并非质问，更像是一种探究，一种对另一种截然不同存在方式的确认。
魔君那完美到不真实的面容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凌霄的问题，如同在问水为何向下流一般理所当然。那直接响彻灵魂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陈述宇宙真理般的漠然：
“宇宙法则，弱肉强食。能量守恒，唯争渡尔。吾族生存，便是不断吞噬世界本源，掠夺生机，以求进化与永恒。此乃混沌赋予之权柄，亦是万物归墟之宿命。”
它的目光扫过下方瑟瑟发抖的联军，扫过这片灵气盎然的天地，最后回到凌霄身上，那黑洞般的眼眸似乎微微旋转加速：
“尔等之挣扎，不过是成熟果实不甘坠落的惯性，是低等生灵面对既定命运时，无意义的哀鸣与……浪费。”
话语中的逻辑冰冷而残酷，将一切情感、道德、文明都剥离，只剩下最赤裸裸的生存竞争与能量掠夺。这并非邪恶，而是一种建立在完全不同认知基础上的、自洽的“真理”。
凌霄闻言，并未动怒，反而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更有一丝淡淡的悲悯。他明白了，这并非简单的善恶之争，而是两种根本对立的“道”的碰撞。
“弱肉强食，不过是法则表象之一，而非全部。”凌霄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仿佛在阐述着天地至理，“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掠夺与吞噬，或可得一时之强盛，然刚猛易折，暴虐难久。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生生不息，循环往复，共存共荣，方是大道之基，长久之策。”
他伸手指向脚下的大地，指向身后那些虽然恐惧却依旧紧握兵刃的联军将士，指向这片历经沧桑却依旧生机勃勃的世界：
“此界生灵，虽力有未逮，却知守护家园，珍视情谊，追寻道理。此间草木枯荣，四季轮转，阴阳消长，自有其序。此‘生’之意志，此‘存’之韵律，岂是‘哀鸣’二字可以轻辱？”
他的话语，引动了此方天地隐隐的共鸣，一丝微弱的、却坚韧不屈的生机道韵，自山川河流、自万千生灵心中升起，汇聚在他周身，与魔君那纯粹的毁灭与吞噬意志，形成了鲜明的对抗。
魔君静静地听着，那黑洞般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类似“思索”的波动，但转瞬即逝。它无法理解，或者说，拒绝理解这种在它看来“低效”且“冗余”的生存方式。
“无谓之辩。”魔君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与漠然，“生存形态不同，无分对错，唯有……强弱。吾强，故吾取。尔等弱，故当予。此即真理。”
理念截然不同，如同水火，毫无转圜余地。
魔君缓缓抬起了那只覆盖着幽暗铠甲的手，掌心对准了凌霄，也对准了整个联军。无需再多言，当语言无法说服，当理念无法兼容，剩下的，便只有最原始、也最直接的力量碰撞。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凝聚的毁灭性能量，开始在那掌心汇聚，压缩，引动着周围的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塌缩！
最终的对决，已无需宣告，即将在这理念之争无法调和的刹那，轰然爆发！
这是一场无关善恶，只为生存的战争。胜者，延续道统；败者，化为资粮。
凌霄深吸一口气，周身清光流转，道韵弥漫，已然做好了全力一战的准备。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喜欢我在综武修仙那些年请大家收藏：(m.20xs.org)我在综武修仙那些年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