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一下下撞进耳膜。
陆江攥紧玄铁匕首,带头往废墟外走。
刘砚秋按住腰间药囊,玉佩在掌心烫得发疼。
莫问尘掐着指节,星轨纹路在眼底一闪:“地下。”
“地下?”林霜抽剑,剑刃映出她紧绷的下颌,“莫不是有阴兵?”
话音未落,风突然变了。
沙砾卷着呜咽声灌进耳朵,像千万人在哭。
白寒的风影步突然乱了。他分明站着,却觉得自己在往下坠。
刘砚秋踉跄两步,看见幼时师父被山贼砍倒的画面;林霜眼前闪过雪山剑派被血洗的夜;连莫问尘的推演盘都在抖,刻着星图的青铜片叮铃哐啷掉了一地。
“捂耳!”苏无涯不知何时站在众人中央,骨笛抵在唇边。
他的指尖泛青,笛声却清亮如鹤鸣,像把刀劈开黑雾。
幻像碎成光点,林霜抹了把脸,掌心全是冷汗:“什么玩意儿?”
“引魂钟。”苏无涯收笛,骨笛表面凝着白霜,“用活人怨气铸的钟,敲一下勾一缕魂。”他瞥向钟声传来的方向,“这钟,至少埋了十万尸。”
陆江摸了摸胸口。那里的热意更烫了,像要烧穿肋骨。
“走。”他踢开脚边半块带血的瓦当,“玄鼎的事,总要见真章。”
众人顺着钟声找,在断墙后看见座石门。
门上浮雕是玄鼎龙纹,却被刻满歪扭的符文,像蛇在爬。
林霜剑尖轻点,符文突然窜起黑雾,她手腕一震,剑气劈散黑雾:“魂纹机关,动硬的不行。”
白寒没说话。
他的影子突然淡了,再出现时已在石门左侧,指尖连点七下。
符文“噼啪”爆成火星,右侧传来闷响。他又闪到右边,同样点了七下。
石门“轰”地裂开条缝,扬起的尘土里,莫问尘的声音闷着:“灵碑殿,玄鼎时期用来镇魂的。”
陆江刚跨进去,心口的热意“腾”地烧起来。
他扫了眼角落积灰的蒲团,直接躺了上去。
系统提示在脑海炸响:“检测到玄鼎灵脉,签到双倍加速。《玄鼎共鸣·残碑篇》已解锁。”
眼前浮现金色铭文。
他看见玄鼎皇帝跪在残碑前,看见老祭司把命火封进玉,最后看见自己的脸。不是现在的陆江,是穿龙袍的少年,正把残碑上的“守”字擦得发亮。
“阿江!”刘砚秋的声音惊得他坐起。
她正扶着块断碑,玉佩贴在碑上,泛着暖光。
碑文被照得发亮:“命火者,天地之心,玄鼎之根。非血统可承,唯心志能继。”
“原来……”刘砚秋指尖发抖,“当年他们错了。命火不是玄家的,是选守护者的。”
“轰。”
整座灵碑殿开始晃。
中央最大的石碑“咔”地裂开,缓缓往下沉,露出个黑洞洞的通道。
风从里面灌出来,带着青草香。不是腐尸味,是春天的味道。
“走。”陆江摸了摸腰间玄铁匕首,当先往下跳。
刘砚秋抓着药囊跟上,林霜把剑咬在嘴里,白寒的影子先窜了下去,莫问尘捡起推演盘,苏无涯摸着骨笛笑:“有意思。”
通道尽头是扇青铜门。
门高十丈,刻着“玄鼎·真”三个大字。
众人刚站稳,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终于等到你……继承者。”
声音像从门里渗出来的,带着点沙哑的笑意。
陆江手按在门沿,能感觉到门内有什么在动。这不是敌意,是期待。
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没回头,但直觉告诉自己:这扇门后的,不止玄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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