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孤刀离去后,房间内重新归于寂静,只余下李相夷自己略显紊乱的心跳和呼吸声。
他试图重新凝神静气,将那些关于成毅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画面驱散。
可那些画面却如同附骨之蛆,越是压制,便越是清晰。
就在他眉宇间戾气渐生,几乎要控制不住体内躁动的内力时。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扑棱翅膀的声音。
李相夷眸光一凛,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惯常的警惕。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只通体翠绿,唯有喙部一点朱红的雀鸟。
它正轻盈地落在窗棂上,歪着小脑袋,豆大的眼珠滴溜溜地看着他。
这是……师父的传信鸟?
李相夷心头微动。
师父漆木山隐居云隐山,若非有要紧事,极少主动联系他,更遑论是在他生辰第二日。
他起身走到窗边,那雀鸟极通人性,见他靠近,不仅不怕,反而跳上前一步,将纤细的脚爪伸了出来。
只见那脚爪上,绑着一截小小的,卷起的竹管。
李相夷解下竹管,从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展开,上面是师父那熟悉而略带潦草的字迹:
「相夷,生辰快乐。今晚准备几壶好酒,云隐山见。记得带上你的师兄和兄长。」
寥寥数语,却让李相夷握着纸条的手指微微收紧。
前面两句尚在意料之中,师父记得他生辰,邀他饮酒,是常有之事。
可这最后一句……
「记得带上你的师兄和兄长。」
兄长?
师父何时知道了成毅的存在?
还如此自然地称其为“兄长”?
是单孤刀告知的?还是师父自己听闻了江湖传言?
他寻回“兄长”李相显之事,确实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师父虽隐居,但消息未必闭塞。
李相夷眸色深沉,盯着那“兄长”二字,心中疑虑丛生。
师父对此事的态度,似乎过于平静和……接纳?
仿佛成毅的出现,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沉默了片刻,指尖内力微吐,那薄薄的纸条瞬间化作一小撮灰烬,随风散去。
罢了。师父并非外人,他既然特意提及,今晚便带上成毅一同前去便是。
正好,他心中诸多关于成毅的疑问,或许也能从师父那里得到一些线索,或者……
至少能探探师父的口风。
只是……
李相夷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目光落在“准备几壶好酒”这几个字上。
酒……
这个字眼此刻在他眼中,不啻于洪水猛兽,
他立刻想起了昨夜成毅那仅仅一杯下肚,就引发的连锁反应。
从乖巧玩手指,到八爪鱼缠绕,再到今早那令人窒息的尴尬场面……
若是今晚再让他沾酒,在师父面前……
李相夷几乎不敢想象那会是何等灾难性的场景。
他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心中已然下了决断:
不行!绝对!不能再让成毅碰到一滴酒!别说几壶,就是一滴都不行!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因“酒”字而泛起的波澜,李相夷整理了一下衣袍,决定立刻去找成毅和单孤刀。
他率先走向成毅的厢房。
脚步在门前顿了顿,昨夜和今早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再次涌现,让他伸出去准备敲门的手,竟有了一丝迟疑。
门内,成毅是否还在为昨晚之事羞愤难当?自己此刻出现,会不会让他更加尴尬?
然而,师父的信不容耽搁。李相夷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屈指,轻轻叩响了房门。
“叩叩叩。”
房间内,正趴在桌子上试图用冥想驱散羞耻感的成毅,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坐直了身体。
心脏“砰砰”狂跳,难道是……李相夷来找他算账了?!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些发颤:“谁……谁啊?”
门外传来李相夷那熟悉的、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沙哑的声音:“是我。”
果然是他!
成毅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和头发,又用力搓了搓依旧发烫的脸颊。
这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进来吧,门没锁。”
李相夷推门而入。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成毅的脸“唰”地一下又红了,眼神躲闪。
他根本不敢与李相夷对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李相夷看着他那副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鸵鸟模样,再联想到昨晚的“玩飘带”,“玩手指”。
以及自己亲身经历的“八爪鱼抱”,耳根也不自觉地又开始发热。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目光落在房间一角的花瓶上,语气尽量平稳地开口,直奔主题,试图跳过那令人尴尬的寒暄:
“师父来信,邀我们今晚去云隐山一聚。”他顿了顿,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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