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毅的厢房内,空气仿佛都凝固着名为“尴尬”的分子。
他像一只被抽走了骨头的猫,整个人软绵绵,生无可恋地瘫在硬木圆桌上。
他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凉意来冷却自己滚烫的脸颊和混乱的大脑。
“玩飘带……玩手指……”
他嘴里无意识地喃喃重复着这些从石水那里听来的,让他恨不得当场去世的词汇。
又想到今天起来自己抱住李相夷的模样。
每重复一次,身体就忍不住蜷缩一下。
脚趾在靴子里尴尬地抠动,仿佛能抠出一座四顾门来。
“这都什么事啊!”
他终于忍不住哀嚎出声,声音闷在桌面里,显得含糊又绝望。
“我以后绝不喝酒了!一滴都不碰!”
他发誓,从今往后,但凡是液体,他都要先确认一遍是不是酒,再决定要不要喝!
这醉酒后的代价实在太惨重了,不仅形象尽毁,还很可能……
玷污了那位清冷门主的清白(?)虽然他完全不记得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光是前面那些“罪证”,就已经足够他社会性死亡一百次了!
而与他一墙之隔的主院正房内,气氛同样不平静。
李相夷并未像成毅那般“瘫倒”,他依旧身姿笔挺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只是那紧抿的唇线和微微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耳根,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试图运起扬州慢,让内力在经脉中平稳运行,以此来驱散脑海中那些不受控制,反复播放的画面。
成毅醉酒后依赖地靠在他身边的样子,那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的触感。
那柔软的手指好奇地把玩他手指的酥麻,还有……
昨夜那紧紧缠绕、如同八爪鱼般的拥抱,以及今早醒来时,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的瞬间……
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可怕,带着灼人的温度,烧得他心绪不宁,连内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摊开的一卷武功心法上。
可那些墨字仿佛都活了过来,扭曲变幻。
最终又组合成成毅那张带着醉意、或委屈、或依赖、或羞窘的脸。
“……”李相夷烦躁地合上了书卷,抬手揉了揉眉心。
眼底那淡淡的青黑提醒着他昨夜是如何的“备受煎熬”。
他从未如此失态过,也从未因一个人而产生如此复杂难言的情绪。
恼是有的,被如此冒犯,他岂能不恼?
可那恼意之下,却又掺杂着一丝莫名的悸动?
还有对成毅醉酒后那异常脆弱和恐惧模样的……在意?
尤其是那句“害怕你变成李莲花”
李相夷的眸色沉了沉。
李莲花,这个名字再次浮现。
成毅对他超乎寻常的了解,那说不出口的警告,醉酒后失控的恐惧……
这一切,都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兄长”身上。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那个“李莲花”,又代表着什么?
正当李相夷心绪纷乱,试图理清这团乱麻时,门外传来了弟子恭敬的通报声:
“门主,副门主在外求见。”
单孤刀?
李相夷收敛心神,将那些杂乱的思绪暂时压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脸上的热度褪去,恢复了平日那副清冷无波的表情。
他起身,走到衣柜前,并未选择常穿的红色,而是取出了一套月白色的常服换上。
红色太过灼目,与他此刻想要冷静的心境不符。
整理好衣冠,确认看不出太多异样后,他才沉声道:“请师兄进来。”
房门被推开,单孤刀迈步而入。
他今日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面容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
只是那笑意在看到李相夷身上那套罕见的月白常服时。
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讶异。
相夷……似乎很少穿这样素净的颜色。而且,他的脸色……似乎有些疲惫?
眼底还有淡淡的阴影?
“师兄,”李相夷率先开口,声音依旧清冷。
但仔细听,能辨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是昨夜未眠和心绪起伏留下的痕迹。
“怎么了?”
单孤刀压下心头的疑虑,脸上笑容不变,
走上前,将一个长约两尺,做工精致的紫檀木长盒双手奉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关怀。
“相夷,昨日是你生辰,师兄在外处理事务,未能及时赶回,实在抱歉。”
“这是师兄为你准备的生辰贺礼,望你莫要嫌弃。”
李相夷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神色平淡:“师兄有心了,门务要紧,生辰不过是小事。”
他伸手,接过了那个略显沉重的木盒。
单孤刀看着他接过,脸上笑容更真诚了几分,解释道:
“这是一幅前朝大家的山水真迹,我知你素来欣赏其风骨,偶然得之,便想着送你。”
“挂在你书房之中,或可添几分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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