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尸化作的混沌光粒并未完全消散,而是如同受到牵引,缓缓汇入祭坛顶端那深邃的漩涡之中。整个混沌祭坛随之发出低沉的嗡鸣,九层坛体上对应的九曜光芒依次大放,最终汇聚成九道粗大的光柱,注入中央漩涡。
漩涡旋转的速度骤然加快,体积也开始膨胀,散发出更加恐怖而原始的吞噬力量,仿佛一个微型的世界正在其中孕育、生灭。
秦枫站在祭坛之下,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漩涡之间,产生了一种血肉相连般的紧密联系。不仅是因为他修炼《混沌吞天诀》,身负“陨神印”,更因为他刚刚强行吞噬了那缕噬天意志化身的部分本源,某种意义上,他已得到了这祭坛,或者说噬天老祖残留意志的“认可”。
“传承的最终考验,就在这漩涡之后。”秦枫目光灼灼,他能感应到,那里面蕴含着《混沌吞天诀》的下半部,以及噬天老祖关于吞噬大道的最终感悟,甚至……可能还有控制乃至反制“陨神印”的真正法门!
他不再犹豫,对姬月道:“你们在此等候,切勿靠近祭坛。”
姬月深知接下来的事情她无法参与,凝重地点点头:“小心。”
秦枫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踏上那九层祭坛。每踏上一层,对应的属性光芒便在他身上流转一遍,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洗礼与确认。当他最终站在祭坛顶端,立于那缓缓旋转的混沌漩涡之前时,九种本源力量已在他体内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与他的混沌真元水乳交融。
他没有丝毫迟疑,一步迈出,身形瞬间被那深邃的混沌漩涡吞没。
……
漩涡之内,并非想象中的狂暴能量乱流,而是一片无垠的、寂静的混沌虚空。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只有最本源的混沌气流在缓缓流淌。而在虚空的中央,悬浮着三样东西:
左侧,是一枚通体漆黑、表面布满无数细密玄奥符文的骨片,散发着与《混沌吞天诀》上半部同源,却更加深邃浩瀚的气息——正是下半部功法!
右侧,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时而如星云、时而如漩涡的混沌气流,其中蕴含着无数关于吞噬、演化、归墟的法则碎片与大道感悟——这是噬天老祖留下的传承烙印!
而最中央,则是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浑圆、表面有九窍、内部仿佛有无数世界在生灭的灰色金丹虚影!这虚影散发出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掌控一切吞噬的至高意志——这是噬天老祖凝聚的“混沌金丹”道种虚影!并非实体,而是其大道法则的显化!
三样物品,构成了噬天教最终传承的核心!
然而,就在秦枫出现的瞬间,那中央的混沌金丹虚影猛地一震,一股远比之前那意志化身更加恐怖、更加冰冷无情的吞噬意志,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轰然降临!
“后来者……欲承吾道,先纳吾意!”
一个宏大、古老、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直接响彻秦枫的识海!这并非考验,而是……夺舍!噬天老祖竟然在最终的传承中,留下了他最为核心的一缕本命意志,要强行吞噬继承者的神魂,占据其肉身,以此作为他重临世间的载体!
这才是最终,也是最凶险的陷阱!
轰!
那股吞噬意志化作一个巨大的、与噬天老祖容貌一般无二的灰色神魂虚影,张开巨口,带着吞噬诸天万界的恐怖道韵,朝着秦枫的神魂扑来!速度之快,威势之猛,远超之前任何攻击!
秦枫脸色剧变!他没想到噬天老祖竟然狠辣至此,连自己的传承者都不放过,布下的是绝户之计!
仓促之间,他根本来不及去摄取那下半部功法和传承烙印,只能全力运转《混沌吞天诀》,识海中的混沌漩涡疯狂旋转,试图抵挡这夺命一击!
然而,那噬天老祖的本命意志层次太高,秦枫的混沌漩涡在其面前,如同溪流之于瀚海,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便剧烈震颤,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他的神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意识开始模糊,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吞噬、同化!
“不!我之道,岂容他人染指!”
强烈的求生欲与不屈的意志在秦枫灵魂深处爆发!他猛地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想起了那如附骨之疽的“陨神印”,想起了玄骨真人的威胁,想起了自己对超脱、对掌控自身命运的渴望!
“你要吞我?我便吞了你!”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他不再被动防御,而是做出了一个比之前吞噬指芒更加大胆、更加决绝的举动!
他主动放开了识海的防御,甚至……引导着那扑来的噬天老祖意志,冲向了自己丹田深处,那枚一直沉寂的——“陨神印”!
既然这“陨神印”是噬天老祖布下的饵料与枷锁,蕴含着其本源力量,那么,就用它来会一会这老祖的本命意志!看是你的意志吞噬我的印记,还是我的印记,反过来……吞噬你的意志!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陨神印”与噬天老祖意志之间的本能联系与相互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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