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烟花燃尽后的硫磺气息仿佛还隐约飘散在微凉的空气里。
热闹散场，回学校的室友们已经离开，本该离开的谢景哲却没有走。
“今晚高兴，喝了点，不能开车了。”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如常。
柳昊然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行，老规矩，我房间让给你，我跟铭凯挤挤。”
这也不是谢景哲第一次留宿，大家早已习惯。
柳寒玉也喝了酒，半杯红酒。
这是她上辈子带来的执念。那时听人说红酒养颜，又听说醉了能忘忧，可虚弱的身体连碰一下都是奢望。
如今有了健康的身体，她便对红酒情有独钟，哪怕最初沾一小杯就晕晕乎乎，也乐此不疲。
经过多次“锻炼”，现在倒也堪堪能喝下一满杯而不失态，只是微醺的惬意感让她着迷。
今晚，吴羽凡怕她闹腾，只给了她半杯的量。
回到房间，带着微醺暖意的柳寒玉便撅起了嘴，扯着吴羽凡的袖子，声音软糯地数落，“老公……你小气。我明明能喝一大杯都不醉的，为什么只给我一小杯呀？”
吴羽凡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低沉温柔，“老婆，我知道你今天高兴。可你喝醉的样子……太美了，美得晃眼。我只想一个人看，怕别人看到，也怕自己……把持不住。”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柳寒玉虽然没醉，脸却“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了。
“我、我还要喝！”她试图用耍赖转移话题，把脸埋在他胸前，闷声强调，“你说了，今天我最大！”
吴羽凡低笑，胸腔传来微微震动，他稍稍拉开一点距离，低头看着怀里脸颊绯红、眼睛水亮的人，故意问，“你确定？不后悔？”
“确定，以及肯定！”柳寒玉抬起头，努力做出理直气壮的样子。
“好。”吴羽凡不再逗她，眼神里满是纵容，“我的寿星老婆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
他转身出了房间，很快便拿着一瓶红酒和两只杯子回来。
昏黄的灯光下，酒液在玻璃杯里漾出迷人的光泽。
自己的老婆，当然要自己宠着。她想喝，他便陪着。
微醺的夜晚，有爱人相陪，便是最好的时光。
柳寒玉像只慵懒的猫，整个人陷在吴羽凡温暖踏实的怀抱里。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壁灯，光线柔和，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亲密地交叠在一起。
她纤细的手指捏着高脚杯细长的杯脚，暗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漾开一圈圈旖旎的光泽。
她低下头，凑近杯沿，小口小口地啜饮。
酒液滑入口中，起初是微酸，紧接着，成熟浆果的馥郁香气便在舌尖上温柔地绽放开来，顺着喉咙滑下，留下一道温热而芬芳的轨迹。
“好喝吗？”吴羽凡的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带着胸腔的微震，低沉而温柔。
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混合着红酒微醺的甜。
“嗯……”柳寒玉含糊地应了一声，又抿了一小口，满足地喟叹，身体不自觉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吴羽凡看着她微眯着眼，小口啜饮的慵懒模样，眼神暗了暗。
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丝诱哄的沙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喝，好不好？”
柳寒玉被那气息拂得脖颈一缩，心头微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带着鼻音应道，“好呀。”
话音刚落，吴羽凡已伸手过来，却不是去拿酒瓶，而是轻轻取走了她指尖的高脚杯。
杯沿还沾着她唇瓣的湿痕，他仰头，将杯中剩下的小半杯暗红酒液尽数含入自己口中。
然后，他放下杯子，空出的那只手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稳稳扣住了柳寒玉的腰肢，将她更紧地固定在自己怀里。
另一只手则带着热意，托住她的脸颊，带着她转过头，让她避无可避地迎上他深沉的视线。
下一秒，他微凉的、带着红酒醇香的唇便覆了上来，精准地捕捉到她的。
柳寒玉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舌尖已灵活地撬开她因惊讶而微启的贝齿，带着那股熟悉的、却又混合了他独特气息的酒液，温柔而坚定地渡入她的口中。
浓郁的酒香瞬间在两人紧密相贴的唇齿间弥漫开来，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那液体微甜带涩，顺着喉咙滑下，激起一阵更深的战栗。
这个吻不同于往常的轻柔，带着红酒的微醺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攻城略地，让她彻底沉溺在他的气息和这奇妙的交融里。
她的头脑因这突如其来的热烈和酒精的双重作用而有些晕眩，只能被动地承受，然后慢慢回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料。
不知过了多久，紧贴的唇瓣才微微分开，牵出一线银丝。
柳寒玉靠在他肩头，微微喘息，眼神因缺氧和酒意而迷蒙，眼尾泛着动人的潮红。
吴羽凡稍稍退开些许，拇指指腹轻轻拭去她唇角因激烈亲吻而溢出的、混合着彼此津液的一抹暗红酒渍。
他低头看着她，声音比方才更哑，带着未尽的情动和一丝诱哄，“还要喝吗？”
柳寒玉缓了缓呼吸，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
那里面翻滚的情绪让她心尖发颤，却又被一种更强烈的冲动攫住。
她舔了舔被他吻得微肿的唇瓣，那里还残留着他渡来的酒香和她自己的味道，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
“还要……”她的声音软糯沙哑，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吴羽凡低笑一声，那笑声震动着胸膛，也震动着紧贴着他的她。
他欣赏着她此刻的模样——眼眶湿润，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点任性和不自知的勾人。
“好。”他再次应允，目光锁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像是在立下一个甜蜜的誓言，又像是一种预告，“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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