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摇头：“洪荒生灵皆有其道，强行掠夺恐生因果。不如留它一条性命，也算结个善缘。”他抬手在阵盘上一点，冰墙留出一道缺口，“走吧，再敢滋扰，定不饶你。”
冰牙鲨皇见状，如蒙大赦，夹着尾巴钻入冰下，转瞬便消失在深海之中。
二、冰渊秘纹
三日后，冰渊终于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座直径千丈的圆形深渊，深不见底，边缘覆盖着万年不化的玄冰，冰面上刻满了与玄冰珠同源的符文。深渊中不断涌出白色的雾气，雾气落地便化为冰晶，堆积在渊边，形成一圈高数丈的冰丘。
“好浓郁的水之法则。”韩立走到渊边，玄冰珠突然从他掌心飞出，悬浮在深渊上空，珠体散发出的蓝光与渊底的气息产生共鸣，“这冰渊果然是水脉源头，你看那些雾气，竟是由最精纯的先天水汽凝结而成。”
历飞雨运转神识探向渊底，却发现神识刚入深渊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仿佛撞上了厚厚的冰层。他尝试以星斗幡破开阻碍，幡上星光落下，竟被雾气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
“这深渊有隔绝神识的禁制，与西方地脉的魔神禁制有些相似，却更加温和。”他皱眉道，“看来需得玄冰珠引路方能下去。”
韩立点头，召回玄冰珠：“共工祖巫说，玄冰诀完整版刻在渊底石壁上，需以诚心求道方能得见。若心有杂念，只会被冰渊的幻境所迷。”
两人不再犹豫，随着玄冰珠一同跃入深渊。
下坠的过程比想象中漫长。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渐渐化为流动的水纹，水纹中开始浮现出幻象——有洪荒初生时的混沌景象，有盘古开天时的壮阔，还有巫妖两族未来厮杀的惨烈……历飞雨与韩立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连忙守住心神，运转功法抵抗幻象的侵扰。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终于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渊底并非想象中的冰窟，而是一座由玄冰构成的巨大宫殿。宫殿的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与玄冰诀同源，却更加繁复精妙，隐隐构成了一幅完整的“水之大道”图谱。
“这便是玄冰诀的完整版？”韩立走到墙边，指尖抚过符文，一股精纯的水之法则顺着指尖涌入他体内，与他自身的灵力相融，让他对“两界阵”的理解又深了一层，“不仅有控水之术，还有借水悟道、以冰炼体的法门，比共工祖巫所授的残缺版完整太多。”
历飞雨则被宫殿中央的一座冰台吸引。冰台呈圆形，上面刻着与周天星斗幡相似的星图，只是星图的节点处，镶嵌着无数细小的冰珠，珠内封存着不同形态的水——有的是液态的深海之水，有的是固态的万年玄冰，有的是气态的先天水汽，甚至还有一丝介于虚实之间的“混沌真水”。
“这冰台竟是一座‘水之法则演化台’。”他惊叹道，“洪荒水脉的所有形态，竟都浓缩于此。”
他尝试将星斗幡靠近冰台，幡上的星斗真火与冰台的玄冰相触，并未产生冲突，反而相互映照，形成一幅“水火相济”的奇景。冰台的星图开始缓缓转动，那些封存着水之法则的冰珠纷纷飞起，围绕着星斗幡旋转，散发出的法则波动竟与幡上的星辰法则产生了共鸣。
“原来如此。”历飞雨眼中闪过明悟，“星斗法则不仅包含火与光，亦有水与暗，只是我之前过于侧重星火之力，忽略了水之柔。”
他运转功法，引导冰珠中的水之法则融入星斗幡。幡上的星光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蓝色，原本凌厉的星斗真火中，多了几分水的柔韧，剑气斩出时，竟能如水流般绕过阻碍，直取要害。
另一边，韩立已将玄冰诀的符文尽数拓印下来。他盘膝坐在冰壁前，指尖在阵盘上快速勾勒，将水之法则融入“两界阵”的阵纹之中。随着他的动作，阵盘上浮现出一道新的阵纹——那阵纹形似水流，却能引动空间之力，正是他悟出的“水遁阵”，可借水脉之力进行远距离传送。
“有了这水遁阵，再配合你的星斗瞬移，我们在洪荒的机动性将无人能及。”韩立收起阵盘，脸上难掩兴奋，“只是这冰渊的法则过于精纯，久留恐伤及元神，我们需尽快离开。”
历飞雨点头，将最后一颗冰珠中的混沌真水引入星斗幡。幡身轻轻一颤，竟生出一层淡淡的水膜，可隔绝一切外力探查，连他自身的气息都变得若有若无。
“走吧。”他一挥幡，星舟再次显现，“据说东海有座‘蓬莱岛’，是先天木脉汇聚之地，或许能在那里悟得木之法则，凑齐五行之道。”
韩立踏上星舟，回头望了一眼冰渊深处。那里的雾气中，隐约有一道巨大的身影在沉睡，气息与共工祖巫同源，却更加古老——想必是北海真正的主宰。他没有多言，只是将玄冰珠握紧，珠体的蓝光与星舟的星辉交相辉映，照亮了归途的冰道。
当星舟冲出冰渊时，渊边的符文突然亮起，在冰面上组成一行古老的文字：“水火既济，木德生焉”。文字闪烁片刻，便隐入冰层，仿佛从未出现过。
历飞雨望着那行消失的文字，若有所思。看来他们的洪荒之行，每一步都暗合着某种天道轨迹，而这轨迹的尽头，或许便是鸿钧所说的“人族当出”的时代。
星舟划破北海的冰面，朝着东海的方向驶去。冰海的风依旧寒冷，但舟上的两人心中，却因新悟的法则而燃起了更炽热的道心。洪荒的广袤天地，正等着他们去探索，去印证，去写下属于两个异世修士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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