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眠回到房间，刚在窗边的软榻上慵懒地躺下，手机便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沈景辞”三个字。
她看着那个名字，红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玩味的弧度，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才慢悠悠地划开接听。
“阿眠。”
电话那头传来沈景辞清润如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悦耳。
“沈少。”
乔眠开口，少了几分往日的亲昵，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像是对着一个关系普通的熟人。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仿佛沈景辞被她这声称呼弄得微微一怔。
“沈家老爷子后天晚上寿宴，想邀请你参加。”
沈景辞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顿了顿，语气自然地接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期待：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邀请阿眠做我的女伴？”
乔眠轻轻晃动着指尖，目光落在窗外，眼神清冷。
“沈老爷子的寿宴，我自然会到场祝贺，至于女伴……”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像羽毛尖儿不轻不重地搔刮着电话那头的耐心。
“就不麻烦沈少了，不太方便。”
这话里的拒绝清晰而干脆，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
沈景辞何等聪明，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她这突如其来的疏离和拒绝是因何而起。
是因为上次在车里，他那句试图建立价值框架、将她置于“投资品”位置的“值得的投资，我从不吝啬”。
在无人看见的电话那头，那层温和的假面下，一丝极淡的懊恼和失控感极快地掠过。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此刻的排斥。
她察觉到了他话语里那丝不经意的、将她物化的意味，并且立刻用她的方式划清了界限。
沈景辞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开口时，声音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从容：
“好。那……寿宴上见。”
他应得干脆，没有丝毫纠缠，仿佛刚才被拒绝的邀请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寿宴见，沈少。”乔眠用那副娇软依旧却疏离十足的嗓音回应，然后不等他再说什么，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沈景辞缓缓放下手机。
他站在自己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象。
他极黑的眼眸深邃如夜，里面温和的假象缓缓褪去，露出真实的冰冷而势在必得的暗流。
他看着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完美无瑕却带着一丝沉郁的倒影，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带着自嘲和更浓兴味的弧度。
他需要换一种策略。
一种，她无法拒绝的，真正能触碰到她内心的方式。
沈景辞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润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帮我查一下，乔四小姐最近对什么比较感兴趣。另外，后天晚上老爷子寿宴的流程和细节，拿给我再看一遍。”
乔眠挂断沈景辞的电话，指尖在屏幕上轻点，调出与程念梦的聊天界面。
【晚上七点，老地方见。】
消息几乎是秒回。
【OK！准时到！】后面还跟了个兴奋搓手的小表情。
晚上七点，城中一家隐秘性极佳的清吧角落。
乔眠到的时候，程念梦已经点好了她常喝的酒，正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一见到乔眠的身影，她立刻激动地挥手。
“眠眠！这里！”
乔眠袅袅娜娜地走过去，脱下米白色的风衣搭在卡座靠背上，里面是一件墨绿色的丝绒吊带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锁骨精致。
她慵懒地坐下，那双氤氲着迷雾的狐狸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媚态。
程念梦迫不及待地凑近，压低声音，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的天！眠眠！昨天陆家和乔家那场订婚宴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的妈呀，真的太精彩了！乔清初当场发疯，谢少和池爷为你当场对峙，最后陆行俞竟然……我的天！我就知道我们眠眠魅力无敌！”
乔眠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那张清艳绝伦的脸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慵懒。
“别贫，请你来看一场更精彩的戏。”
她嗓音娇软，带着一丝笑意。
程念梦立刻坐直身体，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更精彩的？什么戏？”
乔眠抿了一口酒，不答反问：“沈家老爷子后天晚上的寿宴，你知道吧？”
“知道啊！”程念梦点头，随即又有些疑惑地皱起眉。
“说起来怪得很，我姐姐程雅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收到沈家的邀请函。平时这种场合，她都是作为沈景辞固定女伴出场的，这次沈家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姐在家都快气疯了，又不敢去问沈景辞。”
乔眠闻言，轻轻笑出了声。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想办法刺激她，让她知道沈景辞这次……要带别的女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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