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凌霜仙子安全送至天剑宗在南天域的一处据点后,张平婉拒了对方的挽留,再次隐入茫茫山野。他深知,对方既然能通过凌霜仙子这条线摸到他的踪迹,那天剑宗据点也未必安全,甚至可能给对方提供更明确的目标。
他需要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凭借着炼虚中期的修为和对空间之力的精妙掌控,张平如同人间蒸发,不再在任何修士聚集地露面。他穿梭于南天域的荒山野岭、绝地险境,时而潜入地底岩浆河淬炼寂灭真火,时而登临九天罡风层感悟空间撕裂,不断巩固修为,磨砺神通。
《归墟源解·空》残卷被他反复研读,结合一次次实战与险境中的体悟,他对归墟之力的理解越发深刻。寂渊剑在他的温养下,灵性愈发充盈,剑身那暗混沌色的光华内敛到了极致,仿佛随时能爆发出埋葬星辰的威能。
然而,外界关于《归墟源解》和他这位“神秘散修韩立”的风波,却并未因他的消失而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天机阁的“诸天寻踪令”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涟漪不断扩散。不仅南天域,玉清天其他三十二重天域,乃至一些与玉清天有所往来的下界星域,都得到了消息。无数修士、势力为之疯狂,四处打探线索,掀起了一场寻经热潮。
而“韩立”这个名字,也伴随着几次出手的事迹(落星谷修复古阵、惊走黑煞寨、坠龙渊救人),以及其独特的“寂灭”道韵,逐渐进入了一些大人物的视野。
瑶池仙宫,凌霄宝殿内。
赵云霄躬身立于殿中,上方珠帘后,端坐着一位气息如渊、周身有仙光缭绕的宫装美妇,正是瑶池仙宫在南天域的主事者之一——瑶光仙使(曾赠张平客卿行走符诏的那位)。
“查的如何?”瑶光仙使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回禀仙使,”赵云霄恭敬回道,“那韩立自坠龙渊一别后,便彻底失去踪迹。属下动用了多方力量,甚至请动了‘巡天镜’监察南天域,也未能发现其行踪。此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哦?”瑶光仙使指尖轻叩扶手,“能在巡天镜下隐匿行踪,要么身怀至宝,要么……对空间之道的领悟已臻化境。你之前与他照面,感觉如何?”
赵云霄回想起万象殿中那双平静无波却让他心悸的眼睛,沉声道:“深不可测。其道韵……与寻踪令中描述的《归墟源解》隐隐有几分相似,但更加纯粹、更加……危险。”
瑶光仙使沉默片刻,缓缓道:“继续查。此子与《归墟源解》必有关联。注意其他几方的动向,尤其是北斗司星阁和那几个老怪物。”
“是!”
北斗司星阁,观星台。
星陨真人与阁主——一位笼罩在无尽星光中的身影,并肩而立,望着头顶璀璨的星河。
“天机紊乱,归墟星动。”阁主的声音仿佛来自星空的彼端,“那名为韩立的小友,身负的寂灭之道,或许正是解开《归墟源解》之谜的关键。找到他,但……勿要强求,结缘为上。”
星陨真人躬身:“师弟明白。此子与我有论道之谊,心性不恶。”
与此同时,南天域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之地,亦有古老的神念在交流。
“寂灭再现……归墟将启……大世之争,看来不远了。”
“找到那个叫韩立的小家伙,他身上有钥匙的气息。”
“天机阁那群神棍,这次倒是抢先了一步……”
暗流,在玉清天的各个层面汹涌澎湃。
而此刻,处于风暴眼中心的张平,正身处南天域极北之地,一片被称为“永冻冰川”的绝地之中。
这里终年冰雪覆盖,温度低得足以冻结法力,更弥漫着一种“绝对冰寂”的意韵,与煞骨林的沉魂煞气截然不同,是一种将万物生机、能量、乃至时间都冻结的恐怖力量。
张平选择此地,正是为了借助这极致的冰寂环境,进一步淬炼他的寂灭大道,尤其是刚刚领悟的那一丝“寂灭新生”的真意。
他在万丈冰层之下开辟了一座临时洞府,布下重重禁制,开始了又一次的闭关。
寒冰之中,蕴含着极致的“静”与“止”。张平将心神沉入其中,感悟着那种令万物停滞、归于永恒沉寂的力量。他的寂灭道韵与这冰寂之力相互印证、交融,使得他对“死寂”的理解更加深刻。
同时,他也尝试着在那绝对的死寂之中,寻找那一丝“生”的契机。就如同寒冬深处埋藏的种子,等待着春日的萌发。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年,或许是数载。
这一日,永冻冰川深处,张平所在的洞府之内,一股玄奥的波动缓缓扩散开来。
他周身笼罩在一层灰白与暗红交织的光晕中,那光晕时而如同万古寒冰,冻结一切;时而又如同星星之火,在寂灭的灰烬中顽强闪烁。
寂灭元婴变得更加凝实,其眉心之处,竟然隐隐浮现出一个极其微小的、混沌色的漩涡印记,散发出吞噬与孕育并存的奇异道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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