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朱治话锋一转,脸上怒意勃发,继续陈述道,“那刘景升,表面是谦谦君子,实则嫉贤妒能,心胸狭隘!他不仅断然拒绝我主所请,反诬我主有吞并荆州之心!更可恨者,他竟暗中调兵遣将,命其麾下大将黄祖、蒯越、蔡瑁等人,陈重兵于边境险隘,摆出如临大敌之势!”
说到这里,朱治情绪激动,须发似乎都微微张开:“若仅是如此,我主或可忍让,另寻他路。可那刘表,竟行此卑劣偷袭之事!三日前,我主派出的先锋部队,为探查路径,小股人马正在渡河之际,突遭对岸敌将黄祖,其率刘表麾下荆州军强弓硬弩袭击!对方甚至不予警告,便万箭齐发!我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数十名百战余生的好儿郎,未曾死在讨贼战场上,却冤死于同胞的冷箭之下!”
原来,孙坚在诸侯讨董联盟解散之后,告别简宇、曹操、鲍信等人,率军要返回江东,经过荆州,写下书信,要荆州刺史刘表为其提供些许粮草,并借道通过,甚至要求麾下军队驻军部分荆州城池。
而刘表自然视此为孙坚欲吞并荆州的借口,立刻严词拒绝,并迅速派人陈兵边境,命令部下黄祖、蔡瑁等人严防死守,不许放孙坚军马过去。
因此,孙坚的先头部队在渡江或通过关隘时,就立刻遭到了刘表军无预警的袭击。对此,刘表声称是“防御自卫”,但在孙坚看来,这就是背信弃义的偷袭。
两人矛盾就此激化。
时值初平二年夏,烈日如炬,炙烤着荆州北部崎岖的山地。草木蔫黄,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焦灼的气息。汉水支流湍急的河水拍打着两岸崖壁,发出沉闷的轰鸣。这里是荆州与南下江东的交界地带,地势险要,关隘林立,平日商旅稀少的官道上,如今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
孙坚麾下大军,绵延数里,如同一条疲惫却依旧狰狞的巨蟒,停滞在边境线以南。中军大旗下,“孙”字帅旗与“破虏将军”号旗在热风中无力地垂着。军士们甲胄在身,汗流浃背,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困倦,以及因先锋受挫而积郁的愤懑。他们的刀枪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白光,整个队伍沉默着,只有战马偶尔打响鼻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打破这死寂,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孙坚立马于一处高坡之上,身形魁伟雄壮,古铜色的面庞上刻满风霜,颌下短髯如戟,一双虎目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他身着明光铠,猩红的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先锋遭袭、士卒伤亡的消息,像一把尖刀剜在他的心上。他紧握着腰间古锭刀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如电,死死盯着北方荆州的方向。那里,旌旗隐约可见,是刘表军严阵以待的阵线。
“刘景升……”孙坚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我孙文台为国讨贼,浴血奋战,今日归乡,尔竟敢阻我归路,伤我将士!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心中的怒火与被背弃的耻辱感交织,几乎要冲破胸膛。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披甲持刃,肃立其后,同样面色凝重,眼中喷薄着战意。
与此同时,对面荆州军阵中,中军簇拥之下,荆州刺史刘表端坐于战马之上。他年近五旬,面容清癯,三缕长须修剪得整整齐齐,头戴进贤冠,身着诸侯官服,外罩软甲,显得儒雅而不失威仪。但此刻,他眉头微蹙,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忧虑与决绝。他身旁,谋士蒯越目光闪烁,透着精明与算计,大将蔡瑁全身披挂,手持长刀,一脸傲然与跃跃欲试。
刘表望着南方孙坚军扬起的尘土,心中思绪纷繁。他深知孙坚勇猛,乃“江东猛虎”,绝非易与之辈。但孙坚借道、索粮、甚至要求驻军的行为,在他看来,无疑是鸠占鹊巢的试探,是吞并荆州的狼子野心!一旦放虎归山,日后必成大患。“绝不可让其踏入荆州一步!”刘表握紧了缰绳,对身旁的蒯越和蔡瑁沉声道,“异度,德珪,严加戒备,绝不可让孙文台越过雷池!”
短暂的死寂之后,战鼓声蓦然响起,如同滚雷般撕裂了天空的沉闷。荆州军阵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一员大将跃马挺剑,率精锐兵马于界口摆开阵势,挡住去路。正是蒯越,他纵马出阵,朗声喝道:“前方可是孙破虏人马?蒯越在此,何故擅闯我荆州地界!”
孙坚闻报,勃然大怒,一催坐下骏马,来到阵前。两军对圆,弓弩手皆引弓待发,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孙坚强压怒火,扬声问道:“蒯异度!我与你主刘景升,同殿为臣,今日率军返还江东,途径此地,何故引兵截吾去路?莫非欲与天下英雄为敌乎?”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峡谷间回荡。
蒯越面对孙坚的威势,心中亦是一凛,但面上丝毫不露怯色,他拱手一礼,语气却冰冷强硬:“孙将军此言差矣!荆州乃汉家疆土,受朝廷节制。将军既为汉臣,无诏岂可私自带甲兵穿越州郡?此举与侵犯何异?景升公仁厚,念在昔日讨董情分,不忍加兵,特命越前来告知:请孙将军速速离去,休要自误!越亦不愿妄动刀兵!”这番话,既撇清了刘表主动挑衅的嫌疑,又将孙坚置于理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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