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瘴气浓稠如墨,佩思卿每走一步,靴底便会黏上一层泛着幽蓝的黏液。怀中的虎头肚兜残片发烫,似在警示着前方的危险。突然,四周传来窸窸窣响动,无数散发着腥气的藤蔓破土而出,藤蔓尖端布满吸盘,如活物般朝着她缠来。
佩思卿抽出昭明珏,灵力灌注剑身,却发现光芒依旧黯淡。她侧身避开一根藤蔓的偷袭,反手一剑将其斩断,墨绿色的汁液溅在地上,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出来吧!”她厉声喝道,声线在瘴气中回荡。
血色纱衣女子从瘴雾中踱步而出,猩红指甲轻轻捏着一只通体透明的蛊虫,虫腹正诡异地映出佩思卿的虚影:“好个藏头露尾的神女,当南疆的‘窥天蛊’是摆设?”
“荒谬!”佩思卿剑锋一横,冷笑中带着三分警惕,“不过是故弄玄虚的妖言,想借此乱我心神?”她虽语气强硬,心底却泛起涟漪——自踏入南疆,昭明珏莫名黯淡,残片异常发烫,这些异状确实透着古怪。但神女之说太过荒诞,她分明只是为救兄长和顾砚舟奔波的凡人。
女子扯下脖颈处的纱巾,露出布满咒纹的皮肤,癫狂大笑震得瘴气翻涌:“柏??帝君藏得再好,也抵不过地脉里的千年蛊毒!你身上若没有天界残息,窥天蛊怎会从三日前便躁动不安?”她指尖的蛊虫突然化作血线射向佩思卿眉心。
昭明珏仓促间迸发微光,将血线击成碎片。佩思卿手背被溅到的蛊虫碎片灼得生疼,却仍冷声道:“雕虫小技!有本事就直接取我性命,何必在这说些疯话。”她紧盯着对方,余光却扫向四周,盘算着如何在应付攻击的同时,寻机突破去取冰魄兰。
“死到临头还嘴硬!”女子操控万千蛊虫聚成狰狞巨蟒,腥风扑面而来,“当年柳明渊屠戮南疆,我便在他身上种下追踪蛊。如今蛊虫躁动,分明是因你这具藏着秘密的凡胎!”
佩思卿心中一震,随即又强压下异样情绪,挥剑斩向巨蟒,剑尖与蛊虫相撞时迸出的火星,映得她眼神愈发冰冷:“我不认识什么柳明渊,今日我只为冰魄兰而来,挡我者——”她的剑势骤然凌厉,“唯有一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皇宫内,顾砚舟猛然从龙榻上惊坐而起,蛊毒发作带来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锁骨处的暗红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他一把攥住前来查看的玄逸霄的手腕,指节泛白:“思卿......她去了南疆?!”
玄逸霄望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迟疑着展开一封染血的信笺,正是佩思卿出发前留下的字迹:“待我取来冰魄兰,定能解你与兄长之蛊。勿念,勿追。”
“备马!”顾砚舟掀翻药碗,踉跄着要下床,却因双腿发软重重栽倒在地。蛊毒攻心让他喉间腥甜翻涌,却仍死死撑着龙柱,“她若出事,我要这天下陪葬!”
玄逸霄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国师临终前的诡异情景。那是在藏书阁的暗室里,国师浑身浴血,怀中紧紧抱着一本烧焦的《天界秘闻录》。还未等他问清缘由,窗外便响起刺耳的蛊虫嘶鸣。国师最后只是将玉佩塞进他手中,留下一句“告诉她,别信眼睛所见”,便在一阵强光中消散,只余满地灰烬 。
“陛下,您的身体......”玄逸霄话音未落,顾砚舟已夺过披风冲出门外。寒风卷着雪粒扑在他苍白的脸上,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翻身上马的瞬间,锁骨处的蛊纹突然暴涨——那是南疆蛊虫正在发出的死亡召唤。
而南疆深处,佩思卿的剑刃终于触及冰魄兰,却见血衣女子站在寒潭中央,周身环绕着数以万计的蛊虫,她狞笑着高举双手:“太晚了!蛊王残魂已被唤醒,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寒潭底部,一双猩红的巨眼缓缓睁开,整个南疆的瘴气都开始疯狂翻涌。
寒潭底部的猩红巨眼散发着摄人的凶光,蛊虫如黑云般汹涌翻腾,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血衣女子癫狂的笑声在瘴气中回荡,尖锐而刺耳。
“今日,你将葬身于此!”血衣女子高声尖叫,双手用力一挥,蛊虫如利箭般射向佩思卿。佩思卿咬紧牙关,昭明珏在她手中奋力挥舞,灵力如涟漪般扩散开来,试图抵挡蛊虫的攻击。
就在蛊虫即将冲破灵力屏障时,一声马嘶穿透瘴气。远处雪地上,一道踉跄的身影甩落缰绳,顾砚舟的玄色披风沾满泥浆,发间束带不知何时断裂,锁骨处蛊纹在苍白皮肤下狰狞蠕动。他竟将玄逸霄给的丹药尽数服下,以燃烧精血为代价强行催马疾驰。
“顾砚舟?你怎么......”佩思卿瞳孔骤缩,剑气微微一滞,几只蛊虫擦着她耳畔飞过,割下一绺青丝。
“血债血偿!”血衣女子突然将矛头转向顾砚舟,眼中满是怨毒,“当年你屠我全族时,可曾想过有今日?”她指尖掐诀,蛊王残魂发出震天咆哮,潭水化作无数冰刃冲天而起。
顾砚舟强撑着跃上岩石,喉间涌上的鲜血被他生生咽下。他望着佩思卿染血的裙摆,想起藏书阁外她决绝转身的背影,想起昏迷时总萦绕在耳畔的焦急呼唤,突然大笑出声:“要杀便杀!但在这之前——”他挥剑劈开冰刃,剑身上凝结的冰霜簌簌掉落,“先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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