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在系统执行清除指令的缝隙中打出一击——真正触碰到的，不是银面本体，而是其投影残留的一丝权限烙印。
而这碎片……竟是钥匙，也是毒药。
“七日后，清源程序启动。”他低声重复，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撕开裂隙，只会引来更深的收割……”
不是威胁，是事实。
可正因如此，才更不能退。
他忽然笑了，嘴角溢血，眼神却亮得惊人。
若这世界真是囚笼，那便该有人斩断锁链；若规则注定要抹杀觉醒者，那他便以剑为凿，凿出一条不属于程序设定的“道”！
“解析。”他心中默念。
轰——！
刹那间，识海炸裂。
无数数据洪流冲入神识，如同亿万根银针穿刺灵魂。
他眼前浮现一幅诡异图景：莫拓大陆的地形图上，七座虚影高塔缓缓浮现，彼此连线，构成一个巨大的封印阵列。
而阵眼所在，正是此刻脚下的神谕高塔废墟！
与此同时，惊蛰剑嗡鸣不止，剑身青光暴涨，竟浮现出一行古篆：“剑者，破也。”
这四个字，非他所刻，亦非游戏生成——那是国术剑道本源，在触及GM权限碎片后，自发共鸣！
远处，塞巴斯蒂安跪坐在瓦砾之中，十指深深抠进泥土。
他望着自己撕碎的法袍，望着那把从袖中抽出的断剑，眼神从癫狂转为死寂。
“守序……”他喃喃念着剑格上的铭文，忽然发出一声悲怆的笑，“我一生信奉神谕，执行净化，以为在守护秩序……可到头来，我只是他们清洗数据的刀。”
他猛地抬头，血泪自眼角滑落：“张玉！杀了我！趁我还记得自己是谁！否则……当清源程序降临，我会再次举起屠刀，屠尽所有觉醒者——包括你！”
风卷残烟，吹动张玉的衣角。
他缓缓起身，惊蛰剑斜拖于地，剑尖划出一道深痕。
他一步步走向塞巴斯蒂安，脚步沉重，却坚定如山。
终于，他停在对方面前，俯视着这位曾执掌神权的大主教。
“你不是刽子手。”张玉声音低沉，却如钟鸣，“你是第一个醒过来的祭司。”
他转身，将惊蛰重重插入大地。
“你不必死。”
“但你必须赎。”
话音落下，夜风骤起，卷起灰烬如蝶舞纷飞。
天际裂隙依旧，但那漆黑深渊中，哀嚎声渐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静谧。
仿佛时间本身，开始紊乱。
就在此时——
废墟上空，那道撕裂苍穹的缝隙边缘，竟悄然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符文，如同无形之手正缓缓缝合伤口。
光芒微弱，却带着不容违逆的秩序之力。
地面上，日晷的影子忽然一颤，竟开始逆移。
风，倒吹。
灰烬，回旋。
仿佛整个世界，正在被悄然倒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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