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只准在天上盘旋,却不敢落下来抓兔子的观赏鹰。”
缇骑们羞愧地低下了头。
“今天,我就带你们去抓第一只兔子。”
陆尘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刀。
“让他们看看,我们都察院的利爪,到底有多锋利!”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目标,户部衙门!”
“大人,我们……没有兵部的调令,不可擅闯部院衙门啊!这是坏了规矩!”统领急道。
陆尘脚步不停,只留下一句冰冷彻骨的话。
“太祖皇帝亲立的规矩——都察院办案,百无禁忌!”
“今日,我便用这户部,来为我大晟,重申此条规矩!”
……
户部衙门,官吏往来,一派繁忙。
新任侍郎张柬之,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臣,正捧着一本《大晟会典》,对下属们训话。
“祖宗之法,一字千金!赈灾是大事,程序更是天大的事!若因一时心急,坏了规矩,我等皆是千古罪人!”
他将都察院的文书扔在一旁,嗤之以鼻。
一个靠着投机上位的黄口小儿,也敢教他做事?
就在这时,衙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轰!”
沉重的朱漆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四分五裂!
木屑纷飞中,陆尘一袭青色官袍,面沉如水,腰悬天子剑,手持金牌,一步踏入。
他身后,三十名黑衣缇骑手按刀柄,杀气腾腾,瞬间封锁了整个大堂!
“陆……陆尘?!”张柬之惊得从太师椅上弹起,“你好大的胆子!冲击朝廷部院,视国法如无物,你是要造反吗?!”
户部的大小官吏全都吓傻了,瑟瑟发抖。
“造反?”
陆尘冷笑,金牌高举。
“奉旨办案!”
“张柬之,我问你,黄河赈灾款,为何至今仍未发放到灾民手中?!”
张柬之脸色涨红,扶着桌案强自镇定:“陆大人!老夫是按《大晟会典》办事!赈灾款发放,程序复杂,核查户籍,清点人数,哪一样不要时间?若是出了纰漏,你担待得起吗?!”
“程序?”
陆尘一步步向他逼近,眼神中的寒意,让空气都仿佛要冻结。
“那三千六百位按下血手印的百姓,可有时间等你的程序?”
“那些易子而食的父母,可有时间等你的程序?”
“我只问你,款,发还是不发?!”
“你……你这是强人所难!”张柬之色厉内荏地吼道,“没有老夫的签印,户部一文钱也别想调出去!这是规矩!”
“很好。”
陆尘点了点头,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他没有再废话,只是对身后的缇骑统领,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抓人。”
“抄家。”
“你敢!”张柬之状若疯狂,“老夫乃朝廷二品大员,三代清流!无圣上旨意,无三司会审,你凭什么抓我?!”
“就凭这个!”
“铮——!”
天子剑猛然出鞘,一道寒光闪过,剑尖稳稳地停在张柬之的喉咙前,只差一寸。
“都察院办案,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陆尘的声音,如九幽寒风,刮过整个户部大堂!
“我怀疑户部侍郎张柬之,玩忽职守,草菅人命,阻碍赈灾,即刻捉拿!”
“查封其府邸,所有账册、信件,一律封存带走!”
“谁敢阻拦,以同党论处!”
冰冷的话语落下,两名缇骑如狼似虎地扑上,直接将瘫软在地的张柬之上了枷锁。
满堂官吏,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看着那个持剑而立的青袍御史,那眼神,不像是一个读书人。
像是一个从地狱深处,爬出来讨还血债的修罗。
陆尘收剑回鞘,目光冷冷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一个时辰内,我要看到赈灾款项,发往黄河。”
“否则,下一个被锁拿的,就是你们。”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让所有人胆寒的背影。
这一日,都察院“活阎王”之名,第一次,响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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