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晨雾时,清风剑派的山门已在眼前。往日里飘着剑穗的牌坊下,此刻竟横七竖八躺着几名弟子,青色道袍上的血迹早已凝结成深褐,沈砚之翻身下马,指尖刚触到弟子的脉搏,便沉声道:“还有气,秦小机,用你的机关箱取银针。”
秦小机立刻打开背上的铜箱,细密的银针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蹲下身时,眼角瞥见山道旁的草丛里,落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血红色的“罗刹”二字,边缘还沾着半截剑穗,正是清风剑派弟子常系在剑柄上的样式。
“血罗刹的人已经进山了。”柳长风攥紧长剑,剑鞘上的雕纹因用力而硌得掌心生疼,“剑冢在山后的松涛谷,长风阵阵眼就藏在历代掌门的剑碑下,若被他们毁了阵眼,整个剑派的护山大阵都会失效。”
众人沿着山道疾行,越往山后走,风势越急。松涛谷入口处的巨石上,原本刻着的“剑冢禁地”四字,此刻竟被人用剑劈得粉碎,碎石间还嵌着几缕黑色的布条,显然是血罗刹教徒的服饰。
“小心埋伏。”莫老突然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铃轻轻一摇,铃声穿透风声,竟在谷内激起一阵回声。下一秒,十余道黑影从松树上跃下,弯刀划破空气的锐响,直逼沈砚之面门。
沈砚之不闪不避,断剑横在身前,寒气瞬间凝成一道冰盾。弯刀砍在冰盾上,迸出细碎的冰碴,他趁机旋身,断剑的剑尖擦过一名教徒的手腕,那人手中的弯刀“当啷”落地,手腕上立刻结了一层薄冰。
林砚攥着短刀,紧盯着人群中的一道黑影——那人戴着青铜面具,身形竟与当初在黑风寨见过的血影教使者有些相似。他刚要上前,却被苏影拉住:“别冲动,那人的刀上涂了毒,你看地上的草。”林砚低头一看,果然见黑影脚下的青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缠斗间,一道黑色的烟火突然从谷内升起,在空中炸开一朵血红色的花。柳长风脸色骤变:“是血罗刹的信号,他们已经找到阵眼了!”他提剑就要往谷内冲,却被两名教徒缠住,弯刀死死锁住他的剑路。
“我去帮柳兄!”苏影抽出腰间的软剑,剑身在风中划出一道银弧,精准挑开一名教徒的弯刀。沈砚之趁机对秦小机和林砚喊道:“你们跟着莫老去剑冢深处,务必守住阵眼,我随后就到!”
秦小机点头,从机关箱里掏出一枚烟雾弹,往地上一摔,白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战场。莫老带着两人趁机冲进谷内,越往里走,越能听到剑碑被劈砍的闷响。转过一道弯,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凉气——数十名教徒正围着中央的剑碑挥刀,碑上刻着的“长风阵”三字已被劈得模糊,碑下的石缝里,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阵眼在“流血”。
“住手!”林砚突然大喊,手中的短刀直刺最近一名教徒的后心。那教徒刚要转身,莫老已掏出一枚铜钱镖,精准打在他的太阳穴上。秦小机则绕到剑碑旁,从机关箱里取出几块铜片,迅速拼出一个简易的防护阵,铜片落地的瞬间,一道淡金色的光罩将剑碑罩住,教徒的弯刀砍在光罩上,立刻被弹开。
可就在此时,戴着青铜面具的黑影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手中的弯刀竟泛起血红色的光芒,一刀劈在光罩上。淡金色的光罩瞬间出现一道裂痕,秦小机脸色一白,刚要补上铜片,却被黑影一脚踹倒在地,机关箱里的银针散落一地。
黑影举起弯刀,就要往剑碑劈去。林砚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银针,瞄准黑影的面具缝隙,用力一掷。银针精准刺入黑影的右眼,黑影惨叫一声,面具掉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竟是当初被沈砚之重伤的血影教左使!
“是你!”林砚咬牙,想起分舵师兄就是被这人所杀,手中的短刀再次刺出。左使忍着剧痛,弯刀横扫,却被突然赶来的沈砚之拦住。断剑与弯刀碰撞,寒气与血光交织,沈砚之看着左使眼中的凶光,冷声道:“上次让你逃了,这次你可没那么幸运。”
左使冷笑,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药丸,刚要吞下,却被柳长风一剑刺穿肩膀。药丸掉在地上,瞬间化为一滩黑水。“说,血罗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柳长风的剑尖抵在左使的喉咙上,语气冰冷。
左使却突然狂笑起来:“你们以为守住阵眼就赢了?血罗刹教主已经带着人去了影卫阁,你们的老巢,很快就要没了!”
这话让众人脸色骤变。沈砚之握紧断剑,寒风卷着松涛声掠过,剑冢里的剑碑仿佛也在发出呜咽,他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影卫阁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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