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正领着一众官员核对粮草账目,忽闻太监传旨,说是陛下令工部全力配合三皇孙朱允熥,制作什么羊毛大衣。
旨意一下,工部大堂里瞬间炸开了锅。
工部尚书麦至德眉头拧成个疙瘩,心里直犯嘀咕:“三皇孙?那才多大点的孩子,四岁毛孩懂什么制衣?还羊毛大衣?这羊毛又膻又硬,能做成啥像样的衣裳?陛下这是……老糊涂了?”
旁边的营缮清吏司郎中也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大人,您说这事儿靠谱吗?一个四岁娃娃瞎指挥,咱们这些人跟着折腾,最后要是弄不出东西来,陛下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就是就是,”另一个主事接口道,“这羊毛历来都是用来做毡子铺地的,哪有做衣裳的道理?三皇孙怕不是玩心上来了,拿咱们工部当戏台子耍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脸上全是哭笑不得的神色。
有人心里暗骂:“这皇家的孩子就是金贵,随便一句话,就得让咱们这些当差的跟着瞎忙活。四岁娃娃的胡话,陛下竟然也当真,这叫什么事儿!”
还有人暗自盘算:“罢了罢了,毕竟是皇孙,陛下的心头肉,咱们就应付应付得了。他说要啥,咱们就给他找啥,至于最后成不成,那也不是咱们能说了算的,反正有皇孙顶着呢。”
麦至德深吸一口气,抬手压了压众人的议论,沉声道:“都少说两句!陛下有旨,咱们照办就是。管他成不成,先把东西备齐了,三皇孙要什么,咱们就给什么。真要是出了岔子,自有陛下决断。”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没半点底,只觉得这事儿荒唐得很。一个四岁孩童要在工部折腾,这传出去,怕是要让满朝文武笑掉大牙。可皇命难违,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只盼着这位小皇孙别闹得太出格才好。
东宫之中,朱标正临窗批阅着奏折,听闻内侍禀报工部奉旨配合允熥折腾羊毛制衣的事,手中狼毫猛地一顿,墨滴在明黄奏章上洇开一小团黑斑。
他搁下笔,眉头拧成个川字,对身旁侍立的詹事府詹事道:“你说什么?父皇竟让工部陪着允熥胡闹?那孩子才四岁,知道羊毛能做什么?怕不是把白花花的羊毛当棉花玩了!”
詹事府詹事低声劝道:“殿下息怒,陛下许是瞧着三皇孙聪慧,想让他多些历练。”
“历练?”朱标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历练也不是这么个历练法!工部掌管天下营造,哪能陪着个娃娃过家家?父皇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跟着孩子瞎折腾,这要是传出去,满朝文武该怎么看?”
他起身踱了几步,想起方才内侍描述允熥在工部指手画脚的模样,又忍不住道:“允熥那性子,活泼是活泼,可终究是个孩子,哪懂什么制衣工艺?怕是被那些新奇玩意儿勾了魂,随口一说,父皇就当了真。”
说着,朱标看向詹事:“你去趟工部,悄悄看着些。别让允熥闹得太不像样,也别让工部的人太过为难。等这阵风过了,我再去跟父皇说说,让他别再纵容孩子这般胡闹。”
另一边,朱允熥在工部大堂里没闲着,搬了张矮凳坐在案前,手里捏着支小狼毫,蘸着墨汁在宣纸上涂涂画画。他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抬手比划,小脸上满是专注,倒不像在胡闹。
周围的工匠们起初只当是孩童涂鸦,三三两两地站在一旁看热闹,有人低声打趣:“三皇孙这画的是啥?瞧着横七竖八的,倒像是些木头架子。”
“管他画啥,反正也是瞎折腾,等会儿小殿下新鲜劲过了,这事儿也就了了。”另一人接话,眼神里满是不以为然。
可凑近了细看的老工匠却突然“咦”了一声,眉头紧锁着往前凑了凑。那宣纸上画的并非孩童玩闹的图案,而是些带着齿轮、踏板的复杂结构,线条虽稚嫩,却隐隐能看出几分机括之妙。尤其是其中一幅,分明是在寻常纺纱机的基础上多了几个转轮,连接着交错的木杆,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牵伸”“加捻”几个小字。
“这……这看着倒像是纺纱的机子?”老工匠喃喃自语,手里的刨子都忘了放下,“可这结构,比咱们现在用的机子多了好几处机关,这要是真做出来,怕是能省不少力气……”
旁边的年轻工匠凑过来瞅了瞅,撇撇嘴道:“张师傅,您别逗了,一个四岁娃娃画的东西,能当真?怕不是照着哪个木架子瞎画的。”
那年轻工匠话音刚落,旁边的工事主事赵德发眉头一皱,悄悄抬脚在他脚踝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
年轻工匠“嘶”了一声,刚要转头理论,却见主事眼风一横,眼神里明晃晃带着警告——你小子是活腻歪了?这可是皇孙殿下画的东西,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年轻工匠瞬间反应过来,脖子一缩,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讪讪地低下头,手里的凿子都差点没拿稳。
他心里却在暗骂那年轻工匠没眼力见——管他画的是机括还是柴火垛,那也是龙孙手笔!他们这些当差的只管捧着、陪着就是,评头论足?嫌自己脑袋太结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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