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赶来的安南王爷满脸惊喜,他恨不得立刻接过这位小神女,将她置于南诏国最顶端的神权中心,接受所有臣民的膜拜。
高瞻点头,将怀中的小小婴孩儿露出来,女婴湛蓝色的眸子就这样直直照进了安南王心里:“诸天神佛保佑,有神女在此,终于可以拨乱反正,肃清南诏王室清明了!”
听了安南王爷这番话,高瞻却微微一笑:“王爷,名义上的神女,如今可稳坐王宫太后宝座,深受王上和臣民爱戴,更有大祭司为其背书。王爷要如何证明这孩子是真正的雪山神女呢?”
“倘若神女有假,那么,大祭司也难逃其咎。又或者,那位大祭司也是假的呢?”
安南王爷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他毕竟也出身于南诏王室,幼年时期也曾受大祭司照拂,实在不太愿意接受这个可能性,因此之前一直刻意逃避。如今被眼前的战灵师挑明,安南王无奈开口:“倘若假神女一事是大祭司一手炮制,那本王自当公事公办,绝不手软!”
......
而另一端的南诏后宫,鎏金兽首炉里的沉水香烧得噼啪作响,却压不住长乐宫骤然掀起的慌乱。
王太后扶着侍女的手,指尖死死攥着锦帕,方才听闻消息时打翻的茶盏还在案上淌着水渍,洇湿了半幅绣着缠枝莲的绢帛。
“竟然刺杀失败了?”
“那么多暗卫,竟然都杀不了一个战灵师和小小婴儿?”
“冰封数十年……她怎么还能再苏醒!?”
她声音发颤,鬓边金步摇随着急促的呼吸轻晃,眼底满是惊惶与难以置信。
“速去!即刻传大祭司入宫,若迟了半分,仔细你们的皮!”
内侍领命,连滚带爬地冲出殿门,靴底踏过回廊的青石板,惊起檐下栖息的雀鸟。
殿内,王太后缓缓坐回铺着貂绒的凤椅,指尖仍在微微颤抖。此刻的武灵姬,已不复之前宫宴上的平淡和尽在掌握。
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天色,心头翻涌不定--那冰中苏醒的女婴,岂是神女,分明就是来索她命的恶鬼!她好不容易坐稳这南诏国的至尊宝座,真神女一出,会不会搅乱南诏的安稳,甚至动摇她儿孙的江山?
这念头如毒蛇般啃噬着心神,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无上的权力一旦获取,就不会允许它再失去.......
紫宸殿的鎏金铜灯燃着鲸油,光晕在金砖地上投下层层叠叠的暗影,像极了殿中两人各怀的心思。
大祭司换了一身玄色祭袍,衣摆绣着的雪山图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刚踏入殿门,便见珠帘后坐着的王太后抬手示意宫人退下,那身象征神女身份的月白常服,衬得她面容愈发清冷,却少了几分传说中雪山神女的悲悯。
“祭司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王太后声音轻柔,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白玉串,那串珠子本是神庙圣物,唯有神女能佩戴,此刻在她腕上竟显得有些违和。
大祭司俯身行礼,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了袖中半块断裂的青铜令牌--那是祭司身份的凭证,另一半该在神庙地宫与神女信物一同存放,可他昨夜潜入神庙,却只寻得这半块残片,且边缘的刻痕绝非自然损毁,更像是被人刻意敲断。
“太后安康。臣此次入宫,实为一事而来。三日前宫外江心沉船中的女婴,臣观其命格与神庙古籍所载相合,特来求证她与神庙的渊源。”
王太后端着茶盏的手微顿,茶沫晃了晃,她抬眼时,眼底已凝起一层寒意:“祭司何出此言?不过一介婴孩,怎会与神山圣境扯上关系?”
“太后忘了?”
大祭司缓缓抬头,目光直逼王太后:“四十九年前神女降世时,神庙曾留有谶语--雪魄归尘,神女再临,以婴为引,重定乾坤。那女婴降生当夜,神庙供奉的雪山玉像无故流泪,殿中圣火三灭三燃,此乃天兆。”
他刻意加重了“神女”二字,见王太后脸色微变,又接着道:“只是臣心中有惑,昨夜入神庙查验,不仅神女信物不翼而飞,连祭司令牌也只剩半块。更奇的是,臣记得太后当年神迹现世时,左眉尾有一颗朱砂痣,如今怎会不见?”
这话如惊雷炸在殿中,王太后猛地搁下茶盏,杯盖与杯身碰撞发出脆响。她霍然起身,裙摆扫过案几,将上面的文书拂落在地:“大祭司,您质疑哀家身份?”
“非臣质疑,是太后您露出的破绽太多。”
大祭司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布。
“这是神庙秘藏的《神女起居注》,其中记载,雪山神女自幼饮雪水长大,畏寒却不惧寒,可方才臣进殿时,分明见您因殿门漏风而瑟缩了一下。再者,真正的神女精通上古巫语,臣方才行礼时,以巫语说了句‘神山永存’,您却毫无反应--而真正的雪山神庙的神女,可是能与大祭司用巫语对谈的。”
王太后脸色彻底惨白,后退两步靠在屏风上,屏风上绣着的雪山图卷被她撞得晃动,仿佛要将这满殿的虚假都晃碎。她咬着牙,声音发颤:“你既已知晓,还敢在此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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