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车吱呀作响,缓缓驶过永定门高大的门洞,林天的心跳随着车轮的节奏加速。穿过门洞的那一刹那,他恍惚觉得自己穿过的不是一道城门,而是一道时空屏障。
门内门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喧嚣声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宽阔的青石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马声、孩童嬉闹声交织成一曲生动的市井交响。各种各样的人流在街上穿梭——挑担的小贩、骑马的贵人、步行的书生、坐轿的妇人,构成了一幅活生生的《清明上河图》。
林天张大了嘴,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影视基地?不可能有什么影视基地能还原出如此生动、庞大、真实的场景!空气中的味道复杂得让他鼻子发痒——香料、食物、牲畜、汗水和某种说不清的古老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属于这个时代的气味。
“咋样?京城气派吧?”缺牙老汉得意地问,仿佛这繁华是他家造的。
林天只能木然点头,眼睛却忙不过来。他看到绸缎庄前贵妇在挑选布料,茶馆里说书人拍惊堂木引来满堂喝彩,药铺伙计在门口碾药,铁匠铺中火花四溅...
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后生,俺们就到这儿了。”赶车老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还得去西市送柴火哩。”
林天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跳下车板,向几位老汉郑重道谢。缺牙老头摆摆手:“谢啥,记得发达了请俺吃烤串就成!”说完嘿嘿一笑,赶着驴车汇入人流,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林天独自站在街边,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一无所知。街上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这身现代装扮在这里扎眼得如同孔雀进了鸡群。
“得先换身衣服。”林天嘀咕着,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和打火机,这是他仅有的“财产”。
他沿街走着,试图找到当铺之类的场所。经过一个卖布的摊位时,老板娘瞪大眼睛打量他,像是看见了什么珍禽异兽。几个孩童跟在他身后,嘻嘻哈哈地指指点点。
“娘,你看那人穿得多怪!” “嘘!别指,不礼貌!”
林天只能硬着头皮假装没听见。肚子又不争气地叫起来,那口硬饼子早就消化完了。街边食物摊飘来的香气折磨着他的嗅觉,但他身无分文,连最便宜的馒头都买不起。
他注意到这里的食物种类相对简单,烹饪方式也多以蒸、煮、烤为主。一个卖饼的摊子前排着长队,那饼看上去又厚又硬,远不如现代的烧饼。另一个卖汤面的小摊,面汤浑浊,面上只飘着几片菜叶。
“这美食水平,比我大学食堂还差啊。”林天忍不住吐槽。作为一个吃货,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使命感——必须让这个世界的人们尝尝什么是真正的美食!
但这个远大理想得先解决眼前的生存问题。
转过一个街角,林天终于看到一家当铺——黑底金字的招牌上写着“陈氏质库”,门面不大,但看上去颇有些年头。
林天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店内光线昏暗,高高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戴眼镜的老者,正在拨弄算盘。听到门响,他头也不抬:“赎当还是典当?”
“典当。”林天说着,走到柜台前。
老者抬起头,透过眼镜上下打量林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职业性的平静:“何物?”
林天犹豫了一下,先掏出那个塑料打火机:“这个。”
老者接过打火机,翻来覆去地看,眉头越皱越紧:“此乃何物?材质非金非玉,非石非木...”
“这是...取火器。”林天解释道,“一按就能出火。”
老者怀疑地看他一眼,试着按了下打火机。“咔哒”一声,火苗窜出,吓得他手一抖,打火机掉在柜台上。
“妖、妖物!”老者惊骇道。
“不是妖物!”林天忙解释,“就是一种工具,你看,多方便生火啊。”
老者镇定下来,但眼神依然警惕。他小心地再次拿起打火机,试了几次,终于掌握了用法,眼中露出惊奇之色。
“有趣...有趣...”老者喃喃道,“何处得来?”
“家传的。”林天胡诌道。
老者眯眼看了看林天奇怪的衣着,似乎不信,但没多问:“此物虽奇,但形制怪异,材质不明...最多五十文。”
“五十文?”林天不知道这里的物价,但感觉应该不多,“能不能再多点?”
“六十文,不能再多了。”老者摇头,“此等奇技淫巧之物,未必有人敢要。”
林天无奈,只好点头。接着他又掏出手机:“那这个呢?”
老者接过手机,更是困惑:“这黑匣子又是何物?”
“这是...呃...千里传音器。”林天信口开河,“可以远距离与人交谈。”
老者显然不信,试着按了几下按键,但手机毫无反应——早就没电了。
“坏的?”老者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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