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草原没人敢进入。
上面的豺狼靠着啃食尸体，吃的油光水亮的。
黑甲军在巡狩，任何出现在草原的人都无法逃脱死亡的召唤。
就连最凶悍的马匪都拖家带口的离开了。
张威一枪挑起跪地求饶的商队首领。
商队首领嘴里吐出大口的鲜血，在半空疯狂抽搐，眼中的光明渐渐消失。
其余的商队人员纷纷被砍倒在地，有几个悍勇的还想垂死挣扎，被掷来的长枪钉在地上，带着不甘和悔恨死去。
海兰珠走下马车，看着一地的尸体，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杀戮了。
张威带着人一路杀过来，不分草原人还是中原人，通通一视同仁，就和那个家伙一样。
这就是人人平等的真意吗。
黑甲军分散出去好几批人，现在队伍里除了被解救的俘虏，就剩五千骑兵了。
被杀得急眼的各部族还试图袭击车队，东拼西凑的几万人，被一个冲锋就斩杀了一半，接着就是屠杀式的围剿。
张威上前施礼，这女的和公子关系特殊，他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但是海兰珠还是要尊重的，免得以后被公子算账。
不过这种尊重也够呛，只要海兰珠不干涉行动，要什么给什么，由她去了。
海兰珠皱着眉头，空气中铁锈味很重，她现在闻不了这种味道。
“张将军，我不明白，你家公子对百姓还算不错，为什么一路过来对中原的商队斩杀殆尽，又对解救的俘虏关怀备至。”
“杀人又救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张威踩在一具尸体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草原只有俘虏和敌人，从来没有什么商人，既然他们为了钱财向草原走私盐铁，就该做好死亡的准备。”
“以后的草原除了牲畜，只有黑甲军可以通行。”
海兰珠气坏了，咬牙切齿的说。
“你们太霸道了，草原无边无际，你们不可能独占这片土地！”
没有给海兰珠面子，张威老神在在，学着张渔歌的语气。
“如今我为刀俎，若有不服者，杀！”
“杀百万，岂不定？”
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个张渔歌最得力的大将，完全继承了他的意志，以杀夺取天下。
什么道德礼法，城府谋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笑话。
突然，她觉得死去的草原勇士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将来的中原会死更多的人，那是她无法想象的数字。
俘虏兴高采烈的把物资收拢好，张将军说了，一切收缴的战利品都将分配给所有人，让大家能渡过这个寒冬。
碍事的尸体被推到一边，身上的衣服可惜了，军队不允许他们扒死人的衣服，不然这些尸体上的裤衩，都要被脱下带走。
队伍愈发庞大。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抵达天山脚下的时候，解救出来的俘虏已经有十多万。
风谷镇已经增兵数次，现在草原上黑甲军已经有八万多的军队在游弋。
草原太大了，各种小部落怎么都杀不完。
不过最大的聚集地就在眼前，只要把天山的王庭铲除，草原将彻底失去复兴的可能。
剩余的人就是母猪下崽，一百年也不可能恢复族群数量。
四万骑兵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而是把王庭围了起来。
张威现在对着坐在帅椅上的海兰珠点头哈腰，面露谄媚之色，全然不似当初的高傲。
海兰珠得意洋洋的在张威端着的果盘上捻起一颗野果，塞入嘴中，酸涩的果汁让她舒坦不已。
在抵达天山王庭之时海兰珠与张威爆发冲突，张渔歌答应自己可以把族人带走，但是张威却说打下王庭之后，剩余的人才能跟随她北上。
如果让张威打下王庭，还能有几个活人？
一路过来，他把车轮平着放，高过车轮的男人不分老幼全砍了，女的长得好看的才有活命的机会，年老色衰的和男人一个待遇。
两人争执之中，海兰珠只觉得头晕目眩，一口气没喘上，晕倒在地。
赶来的军医一把脉，已经有身孕月余。
本来都骑上马的张威拎着军医就跑回了营帐，重新把脉确认无误，准备攻击的大军立刻撤退，在王庭周围驻扎。
搞得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王庭残军面面相觑，不过对他们来说只要黑甲军不进攻就是好事，什么原因不重要。
一个草原女俘虏被挑选出来服侍海兰珠，还有一个经验丰富的中原产婆随时待命。
海兰珠慵懒的伸着懒腰，这几天算是给她过舒服了，简直就是农民翻身当地主。
只是张威无论如何不允许她进王庭劝降，其他的什么事情都好说，就连在外游猎的队伍也被她一句话叫回来了。
俘虏也获得了更好的生活条件，那些草原女子无不对她感恩戴德。
现在草原她就是新的王，在孩子落地前只要不是要求把月亮打下来和让张威回去砍张渔歌，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张威很有耐心，规矩的端着盘子在旁边，他知道这是海兰珠在报复自己，但是没有关系。
只要海兰珠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来，他就是死也无所谓，公子的血脉绝对不能出问题。
如果不是已经抵达天山王庭，他可能已经放弃任务，找地方筑城安顿海兰珠了。
在草原过冬对孕妇是不小的考验。
现在孩子月份不够，不能长途奔波，他着急把王庭打下来，里面有更舒适的环境，在军帐生活实在不方便。
奈何海兰珠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他攻城，哪怕他发誓赌咒只攻城，破城之后绝不大肆杀戮，海兰珠也不为所动。
一路上的杀得人太多了，张威的芝麻信用现在上负数，海兰珠绝不会让黑甲军进城的。
自己怀孕的消息已经派人传回风谷镇，对于天山王庭的处置也将由张渔歌做最终决定。
海兰珠知道张渔歌不会在这个时候杀太多人，中原对子嗣很看重，而杀戮又是不祥的行为。
王庭一时半会是安全的，但是张威说的对，张渔歌是不会让自己在风雪中过冬的，而眼下最合适的地方就是王庭里的建筑。
几百年只有张渔歌打到了这里，很多人不知道王庭在中原俘虏多年的修建下，已经是一座完整的城市。
护城河，城墙，皇宫，应有尽有。
只是大部分时候议事都会选择在后山的金帐之中，这是为了警示，让百姓不要忘记自己是草原马背上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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