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边老嬷嬷的强势介入,如同一柄突如其来的利剑,不仅斩断了贤亲王借吴太医之手施以的毒计,更是在那看似铁板一块的深宫壁垒上,硬生生撬开了一道缝隙。芷萝斋内那令人窒息的绝对掌控,因此而出现了细微的、却足以致命的松动。吴太医面色惨白、仓皇离去的背影,以及老嬷嬷离去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都清晰地昭示着,这场围绕着龙椅与帝国未来归属的无声战争,已然从暗流汹涌,升级为了近乎半公开的角力。
萧绝依旧保持着那份近乎刻意的沉默与顺从,仿佛方才那场险些致命的危机从未发生过。他按时服用着自己带来的、由云轻轻亲手调配的丸药,在那名心腹护卫的搀扶下,于芷萝斋那方小小的院落中,日复一日地进行着枯燥而痛苦的康复行走。每一步踏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腿部传来的酸麻胀痛都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在攒刺,但他眉宇间的神色却愈发沉静,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古井,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早已将周遭的一切信息——宫人窃窃私语的只言片语、远处养心殿方向昼夜不息的微弱灯火与偶尔传来的、压抑的骚动、乃至天际飞鸟掠过的痕迹与风向的变化——都一一吸纳、分析、归档。
他知道,贤亲王绝不会因一次失败而罢手。暂时的沉寂,只是为了酝酿下一次更猛烈、更难以防范的攻势。而太后,也绝非慈善的救世主,她的出手,是基于利益与局势的权衡,自己若不能尽快展现出足够的价值与能力,随时可能被当作弃子。他必须在这两大势力的夹缝中,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生路,甚至……反客为主的机会。
转机,出现在吴太医事件后的第三日深夜。
万籁俱寂,宫灯在寒风中摇曳,投下幢幢鬼影。芷萝斋内炭火已熄,一片冰寒。萧绝和衣卧在榻上,看似沉睡,呼吸均匀,实则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忽然,窗棂上传来极轻微、如同虫鸣般的三长两短叩击声——这是他与张诚约定的、最紧急情况下的联络信号!
他倏然睁眼,眼中毫无睡意,一片清明。他悄无声息地翻身坐起(这个动作对他而言已不再像最初那般艰难),示意同样警醒的护卫保持警戒,自己则拄着木杖,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移至窗边。
窗外,是一个穿着低阶太监服饰、身形瘦小的黑影,正是张诚费尽心血、多年前便打入宫中内务府、一直处于静默状态的暗桩之一,代号“灰雀”。
“主子,” “灰雀”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急促,“养心殿那边……出事了!一个时辰前,陛下突然呕血不止,气息微弱,刘院判施针用药都未能止住!贤亲王已下令严密封锁消息,但……但吴太医醉酒后,在太医值房内与人哭诉,说……说陛下并非寻常病症,而是中了一种名为‘蚀心蔓’的奇毒!此毒源自南疆,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中极难察觉,初期状似风寒劳碌,一旦发作,则呕血不止,心脉枯竭,药石罔效!他还说……说解毒所需的几味主药,早已在月前,被贤亲王以‘清查宫中库藏’为由,调走封存,不知所踪!”
蚀心蔓!调走解毒主药!
萧绝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冰寒彻骨的怒意与杀机瞬间席卷全身!果然!皇帝并非自然病重,而是遭了亲生弟弟的毒手!贤亲王此举,不仅要夺位,更是要彻底断绝皇帝的生路,其心之歹毒,令人发指!
“消息可靠?吴太医现在何处?”萧绝的声音冷得像冰。
“千真万确!是奴才亲耳所闻,当时还有另外两个小太监在场,已被奴才设法稳住。”“灰雀”语速极快,“吴太医酒后失言,惊恐万分,此刻应该还在值房内躲着,怕被灭口!”
“好!”萧绝眼中精光爆射,“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撬动整个局面的支点!”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一个大胆至极、险中求胜的计划迅速成型。
他需要吴太医这个人证,更需要他口中关于“蚀心蔓”以及解毒药被调走的供词!有了这些,他便能彻底坐实贤亲王弑君篡位的罪行,不仅能扭转自身危局,更能一举将贤亲王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如何将吴太医这个惊弓之鸟,从贤亲王严密的监控下弄出来?又如何确保他能乖乖开口,甚至反水?
“听着,”萧绝对“灰雀”快速下达指令,“你立刻回去,想办法让吴太医‘病倒’,最好是突发急症,口不能言,但有性命之忧,需要立刻移至僻静处‘隔离诊治’。然后,将他‘弄’到……弄到靠近冷宫的那处废弃‘凝香阁’去!那里荒僻,守卫松懈,是宫中几乎被遗忘的角落。”他选择那里,是因为距离芷萝斋不算太远,且环境复杂,便于隐藏和转移。
“凝香阁?” “灰雀”微微一怔,随即了然,“奴才明白!定不负主子所托!”
“记住,要快,要隐秘!天亮之前,必须办好!”萧绝沉声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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