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并未能完全隔绝外界的风波。柳芊芊虽已下狱,三皇子亦被禁足,但他们多年经营的势力盘根错节,绝非一朝一夕便能彻底清除。尤其是在这新旧势力交替、人心浮动的年关岁末,一些不甘失败的余孽,如同冬眠被惊扰的毒蛇,仍在暗中吐着信子,伺机反噬。
午后,张诚冒着寒风匆匆而来,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
“世子,”他屏退左右,压低声音禀报,“我们安排在刑部天牢的眼线传来消息,柳氏在狱中……情况有些异常。”
萧绝眸光一凝:“说。”
“她刚入狱时,状若疯癫,终日咒骂不休。但近几日,却突然安静下来,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只是……只是时常对着墙壁发呆,偶尔还会露出一种……一种诡异的笑容。送去的饭食,她也吃得极少,人瘦得脱了形,可眼神……却偶尔会亮得吓人,不似常人。”张诚描述着,自己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狱卒都私下议论,说她是被冤魂索命,吓破了胆,或是……中了邪。”
“中邪?”萧绝冷哼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她那般歹毒的心肠,鬼神亦要避让三分。只怕不是中邪,而是在憋着什么更恶毒的主意,或是……她身上那‘系统’,并未完全消失?”最后一句,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探究与寒意。苏晓晓的异常他早已接受,那么柳芊芊身上有些超出常理的东西,也并非不可能。
张诚神色一凛:“属下也如此怀疑。已加派人手紧盯,绝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兴风作浪。另外……”他顿了顿,继续道,“三皇子府那边,近来虽表面沉寂,但暗中与几位手握实权的边将,以及宫内某些得宠妃嫔的娘家,往来似乎比以往更为密切。还有,之前因‘百草堂’之事被革职流放的陈太医,在流放途中……暴毙了。”
“暴毙?”萧绝眼中寒光一闪,“是灭口?”
“表面看是感染风寒,不治身亡。但时间点太过巧合,属下已派人去查,只是路途遥远,恐怕难有确凿证据。”张诚回道。
萧绝沉默片刻。陈太医是柳芊芊上次栽赃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他的死,无疑是为了切断追查的线索。这说明,三皇子一党并未放弃,反而因为接连受挫,行事变得更加谨慎和狠辣。他们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知道了。”萧绝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让我们的人,盯紧所有与三皇子府有密切往来的官员和将领。宫中那边……想办法接触一下那位新近得宠的丽妃身边的人,看看三皇子许了她娘家什么好处。至于柳芊芊……”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决绝,“既然她活着还能惹是生非,那便让她……彻底‘安静’下来。找个可靠的狱卒,做得干净些。”
他不是嗜杀之人,但对柳芊芊这个屡次欲置他全家于死地的毒妇,他绝不会再有半分仁慈。留下她,就是留下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祸患。
“是!属下明白!”张诚心领神会,郑重应下。
张诚离去后,屋内恢复了寂静,只有炭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萧绝独自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目光幽深。寒意并未因屋内的温暖而完全驱散,反而因这暗流涌动的消息,更添了几分肃杀。
他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柳芊芊的异常,三皇子的暗中动作,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平静。
然而,当他转头,看到内间地毯上,正用彩墨认真涂抹着一幅新“大作”的苏晓晓,以及坐在窗边,就着天光为他缝制冬日新袍的云轻轻时,他心中的寒意便悄然退散,被一种更为坚定、更为强大的力量所取代。
无论外界如何风雪交加,暗流汹涌,他都要守护好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与希望。他的腿正在好转,他的力量正在恢复,他的家人就在身边。这便足够了。
他操控轮椅,缓缓行至窗边。院角那株无人打理的老梅树,虬枝盘错,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枝头却已悄然孕育了无数米粒大小的、深红色的花苞,倔强地对抗着严寒。
寒梅映雪,暗香浮动。危机与生机,往往并存。萧绝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却激荡起他胸中更炽热的斗志。他已然做好了准备,去迎接这冬日里,一切未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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