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萧绝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是不是以为,本世子断了腿,就瞎了眼,聋了耳,任由你们这些魑魅魍魉,在我镇北王府的根基上啃噬?”
他操控轮椅,来到那些装着军械零件的箱子前,随手拿起一个弩机扳机,指尖摩挲着上面熟悉的编号和磨损痕迹。
“天佑三年,兵部武库司督造,配发给北境先锋营的制式弩机。赵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也好大的胃口。”萧绝的声音陡然转厉,“说!是谁指使你,在落鹰峡泄露军机,致使我军大败,致使本世子重伤残疾?!”
“没有!没有人指使!是意外!是末将指挥失误!”赵虎嘶声喊道,眼中充满了恐惧,却依旧死死咬住。
“指挥失误?”萧绝冷笑一声,将那块扳机丢回箱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那战前三个月,你与三皇子府上那位柳芊芊小姐的贴身嬷嬷,在清风茶楼三次密会,所为何事?你老家翻修宅院、你妹妹风光大嫁,那数千两白银,又从何而来?你今日在此交易赃物,人赃并获,还想抵赖?!”
每问一句,萧绝的声音便冷一分,气势便强一分,压得赵虎几乎喘不过气。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这些隐秘之事,世子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他身边……一直都有世子的眼睛?
“押下去,仔细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萧绝不再看他,对暗卫首领吩咐道,“这些东西,连同那些人,一并带走,妥善保管。”
“是!”
暗卫们动作利落地将瘫软的赵虎和面如土色的古董商一干人等堵嘴捆绑,连同银箱和赃物,迅速清理现场,如同潮水般退去,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仓库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萧绝和推着轮椅的暗卫。
萧绝独自坐在空旷的仓库中央,月光透过破旧的顶棚缝隙洒下,照亮了他半边脸颊。大仇得报一部分的快意并未持续太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更深的警惕。
赵虎是颗棋子,扳倒他容易,但要想通过他撼动背后的三皇子和柳芊芊,绝非易事。对方完全可以弃车保帅。
不过,这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他萧绝,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舔舐伤口的废人。
“回去吧。”他淡淡道。
暗卫推着轮椅,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当萧绝回到小院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主屋的灯竟还亮着。
他轻轻推门进去,看到云轻轻靠在桌边,手中还拿着针线,似乎是在等他,却不小心睡着了。苏晓晓则在她旁边的摇篮床里,睡得正香,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听到动静,云轻轻立刻惊醒,看到是他,明显松了口气,连忙起身:“世子,你回来了……事情……”
“解决了。”萧绝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她眼底的淡青,心中微动,“以后不必等这么晚。”
云轻轻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问,只是去灶间端来一直温着的热水和干净的布巾。
萧绝默默接过,擦拭着手脸。一种无声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
第二天,赵虎因“贪墨军资,倒卖军械”被秘密收押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京城某些特定的圈子里小范围传开,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虽然明面上证据确凿,但与三皇子府和柳芊芊相关的线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抹去,最终定案止步于赵虎个人行为。
这个结果,在萧绝意料之中。他并未失望,能将赵虎这颗钉子拔除,斩断柳芊芊伸向军中的一条触手,已是初步胜利。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次行动,向那些仍在观望的旧部,以及暗中的敌人,宣告了他萧绝,并未真正倒下!
镇北王府那偏僻破败的院落,在许多人眼中,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
而此刻,在三皇子府邸,柳芊芊气得砸碎了一套最喜欢的官窑茶具。
“废物!赵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她美丽的脸上扭曲着,再无平日的伪善,“萧绝!他一个残废,怎么可能查得到赵虎?!他身边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三皇子脸色也十分难看,赵虎是他安插在军中重要的一枚棋子,如今被拔除,损失不小。“看来,我们都小瞧了我那位好堂兄。即便断了腿,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柳芊芊眼中闪过狠毒的光芒:“这次算他运气好!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我就不信,他和他那个病秧子夫人,能一直这么走运!等着瞧!”
初战告捷,如同在沉寂的湖面投下巨石。涟漪扩散,暗流随之涌动。真正的较量,此刻,才拉开序幕。而小院中的一家三口,在经历了这场无声的雷霆之后,纽带愈发牢固,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更猛烈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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