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大人有大量。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王峰决定看在姐姐的面上，不和齐浩计较。
“姐夫，既然你见过先祖击杀冥风兽亡魂的情况，可不可以告诉我，祂威武吗？霸气吗？厉害吗？”
当着你爹娘和姐姐的面，评价包括你爷爷奶奶在内的长辈祖辈。
此举不妥。
出力不落好的事，齐浩不做，没有一丝犹豫，他直接将话题抛回。
“祂们是你们的长辈，祖辈，我不方便评价祂们，等以后，你亲眼见到祂们之后，自会得到答案。”
祂们？
什么意思？
难不成祖祠中的先祖之灵不止一位？
那些逝去的亲人没有上过浮，飞升，沦为心智不正常的凶魂，而是一直停留在祖祠之中？
王山，王大牛面露激动之色。
祖祠中供奉的先祖石像只有一座，长辈牌位却很多，或许……
“齐浩，若是我们把亲人的牌位，也挪过来，我们是否可以在灵魂离体的状态下，见到逝去的亲人？”
“你们见不到。”
“为何？”
“因为祂们的灵魂记忆都寄托在那座石像之中……”
为了避免王山等人做傻事，惹来祸端，给自己添麻烦，齐浩细说原委。
人活于世，会饿会渴，需要进食喝水。
亡魂存于世间，亦有损耗。
那些构成灵魂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化，最终如火星脱离火堆一般，从灵魂中析出，逸散，熄灭。
“火堆可以续柴，试问，亡魂又该如何延续自身存在的时间，避免消亡？”
灵魂触碰，记忆融合！
王山等人想到了齐浩的话，想到了灵魂之体不得互相接触的禁忌。
有些颤抖的声音，从口中飘出。
“你是说，我们逝去的亲人，送去祖祠的亲人，都……”
“都融为了一体，成了镇守临山村，庇护子孙的先祖之灵。”
齐浩接过话题，说出结果，而后叮嘱，强调利弊。
“不过，此举弊大于利；虽能让临山村免受凶魂的威胁，但人心各异，灵魂记忆可以融为一体，人心代指的思绪意识，不能。”
“你的意思是？”
“众多思绪，众多意识共用一具灵魂，好比一村之人共用一具身体……”
一体多魂。
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这不就是被凶魂附身，中邪吗？
王山夫妇和王大牛夫妇懂了。
“齐浩，你的意思是说，先祖之灵极有可能会……”
意识错乱，发疯癫狂。
这八个字，王山说不出。
那先祖之灵终归是他父母祖辈在世间的延续。
身为儿孙，受其恩惠，他不能说，也不愿承认亡父亡母，以及祖辈随时会发疯失控，沦为凶魂，祸害一方。
“我可没说，我只是把知道的，看到的，说了出来，让你们自行判断，而已。”
话落，齐浩语气一转，继续说到：
“你们得出的结论，便是我不愿进村，不愿在村中留宿过夜的原因之一。”
逝去的亲人在庇护子孙后代。
但，仅限意识清醒之时，反之，或许就是惨剧的开端。
灵魂眼中的世界唯美、壮观。
王山等人却没了欣赏之心。
只有黑白两色，深浅之别的世界中，不停上演的死亡，吞噬厮杀，让他们恐慌，厌恶，不适。
他们只是普通人，无法长时间维持灵魂离体状态。
情绪大起大落之后，倦了，也累了。
“明天，我们还要照看地里的庄稼，开荒垦田，照料浩树，不应熬夜……”
“嗯！我送你们回归肉身。”
知道的越多，想的越多，压力越大。
醒来后。
王山夫妇，王大牛夫妇心情低落，没了往日的精气神，憔悴了很多。
他们需要时间，来接受，来适应夜里的所听所闻。
浩树林里，少了闲聊，嬉笑之声，有些压抑。
吓人！
相比于留在父母身边，提心吊胆，生怕被训，被揪耳朵。
还是留在姐夫身边好。
王峰非常识趣的，成了听话懂事的乖孩子，跑到齐浩身边，听候派遣，任其随意使唤。
“姐，姐夫，你们说，爹娘和大牛树他们，啥时候能缓过来？”
“不好说，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或许后天……”
人皆不同，接受真相，适应真相的速度有快有慢，齐浩也拿不准。
为免某人问个不停。
他略作思索，丢出一个馊主意。
“小峰，你与其在这问我，不如闯个祸，亦或者跑过去骂你爹娘几句，让你爹娘揍你一顿，发泄一下，此举，准能减轻他们的心理压力，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缓过来。”
当我傻啊！
王峰扭头看向一旁的王芸。
“姐，当着姐夫的面，爹娘不会揪你耳朵，更不会打你骂你，要不你去。”
想逃避，换人，没门。
齐浩先一步开口。
“小峰，你姐不是你，你也说了，当着我的面，你爹娘不会为难你姐；他们打不了人，无从发泄，如何减轻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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