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风比城里更烈,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生疼。
林微跟着苏培安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脚底下的绣鞋早就湿透了,冻得脚趾发麻。苏培安时不时停下来,从怀里摸出暖炉给她捂手 —— 那暖炉是他从养心殿偷拿出来的,里面的炭火早就灭了,却还是带着些许余温。
“快到了。” 苏培安指着前面的破驿站,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那驿站在官道旁边,屋顶的瓦片掉了大半,门框上的 “迎客驿” 牌匾歪歪斜斜地挂着,被雪盖了一层白。
林微看着驿站的影子,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 只要把遗诏交给四阿哥的人,她和苏培安就能安全了,对吧?
两人走到驿站门口,苏培安先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从袖袋里摸出火折子,吹亮后,照亮了驿站的大堂。
大堂里的桌椅都破了,地上积着灰尘,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马鞍。
“有人吗?” 苏培安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大堂里回荡。没人应答。
林微的心沉了沉,她想起苏培安说的 “子时见面”,现在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或许四阿哥的人还没到?
“我们先找个地方等吧。” 苏培安拉着林微走到角落里,那里有一张相对完好的桌子。林微把凤袍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雪,金线在火折子的光下闪着微光。苏培安则走到门口,警惕地看着外面的官道 —— 雪地里没有脚印,除了他们俩的,再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会不会…… 信没送到?” 林微小声问。
苏培安摇摇头:“我托的是养心殿的老陈,他是四阿哥的人,不会出问题的。再等等,或许路上耽搁了。”
林微点点头,坐在桌边,双手捧着暖炉。火折子的光忽明忽暗,映在她的脸上,她看着桌上的凤袍,想起补绣时的点点滴滴 —— 当时掌事嬷嬷总说 “这凤袍是公主的命根子,绣错一针都要掉脑袋”,可谁能想到,这凤袍里还藏着先帝的遗诏,藏着整个大清的未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苏培安立刻吹灭火折子,拉着林微躲到桌子后面。
马蹄声在驿站门口停下,接着是几个人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 是刀鞘!
“人呢?”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正是白天在巷口喊话的那个人。林微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攥着苏培安的手,苏培安的手也在抖,却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出声。
“搜!” 另一个声音喊道。
接着,脚步声在大堂里响起,桌椅被翻动的声音传来,还有人用刀戳着角落里的马鞍。
“头儿,这里有件凤袍!” 一个人喊道。林微心里一紧,刚要站起来,就被苏培安按住了。
苏培安冲她摇了摇头,然后猛地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刀 —— 那是他平时用来削苹果的,刀刃很钝,却还是能看出寒光。
“把凤袍拿过来!” 粗哑的声音走到桌边,林微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接着,是凤袍被拿起的声音,金线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堂里格外清晰。
“里面好像有东西。” 那个人说,接着是金线被拉扯的声音。
“不好!” 苏培安低喝一声,猛地从桌子后面冲出去,手里的短刀朝着那个人刺过去。
那个人没想到桌子后面还有人,被苏培安刺中了胳膊,凤袍掉在地上。
“有埋伏!” 粗哑的声音喊道。大堂里的人立刻围过来,刀光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苏培安拉着林微,捡起地上的凤袍,就往驿站的后门跑。
后门被木板钉死了,苏培安用肩膀撞了几下,木板才裂开一道缝。
“你先出去!” 苏培安推着林微,让她从缝里钻出去。
林微回头看他,看见几个黑衣人已经追过来了,刀朝着苏培安的后背砍去。
“苏公公!” 林微尖叫着,想要拉他,却被苏培安推得更远。
“快走!别回头!” 苏培安喊道,然后转身,用身体挡住后门的缝,手里的短刀朝着黑衣人刺去。
可他毕竟是个太监,没学过武功,很快就被黑衣人围住了。一把刀刺进了他的胸口,鲜血喷在木板上,染红了林微刚钻出去的那道缝。
“苏公公!” 林微跪在雪地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她想冲回去,却被苏培安的眼神拦住了 —— 他的眼神里带着恳求,带着决绝,仿佛在说 “别过来,活下去”。
“把凤袍留下!” 粗哑的声音从后门里传来,接着,苏培安的身体被推了出来,摔在雪地里。
他胸口的血窟窿还在冒血,染红了周围的雪,像一朵朵红色的花。林微不敢看,只能抱着凤袍,拼命往前跑。
她听见身后传来黑衣人的脚步声,还有他们的喊叫声:“别让她跑了!八阿哥要活的!”雪地里的脚印很明显,黑衣人很快就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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