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的一个傍晚,吴老三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棉袍,晃晃悠悠地从镇上的酒楼出来。
陈老把头的七十大寿,圈里人都去捧场,他喝了不少白酒,脚步虚浮,嘴里还嘟囔着金二少的名字 —— 席间有人说金二少最近得了件青铜器,正四处炫耀,显然是没把上次的事放在心上。
寒风一吹,吴老三的酒劲上来得更猛。走到镇外的岔路口时,一只野狗突然窜出来,对着他龇牙咧嘴地叫。
“好你个金二少!还敢来招惹老子!” 吴老三醉眼朦胧,竟把野狗当成了仇人,弯腰捡起块石头就砸了过去。
野狗被砸得呜咽一声,转身钻进了旁边的树林。
吴老三怒火攻心,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嘴里骂骂咧咧:“有本事别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树林里枯枝交错,他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
还没等爬起来,身下的泥土突然塌陷,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便坠进了一个漆黑的洞里。
“哎哟!” 剧烈的撞击让吴老三瞬间清醒了大半,他揉着生疼的腰,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吹亮。
借着微弱的光芒,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窄的甬道里,四周的墙壁由青灰色砖块砌成,上面布满了青苔,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他娘的,这是哪儿?” 吴老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火折子的光芒有限,只能照见前方不远处有个拐角。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握紧随身携带的短刀,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 常年盗墓的直觉告诉他,这里绝非普通的地洞。
转过拐角后,空间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约莫丈许见方的地宫,地面铺着打磨光滑的青石板,角落里堆着几个残破的陶罐,看起来年代久远。
地宫中央矗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土台祭坛,上面摆着一只青铜鼎,鼎口锈迹斑斑,隐约能看到里面堆满了白骨,不知是兽骨还是人骨。
“奇怪,怎么在地底下建祭坛?” 吴老三皱起眉头。祭坛后方立着一块三尺高的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凑过去细看,发现竟是小篆 —— 年轻时跟着父亲学过些古文,勉强能辨认一二。
石碑上的文字大多是祭天的祷文,无非是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类的套话,落款处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是明代早期的字样。
“白费功夫。” 吴老三失望地咂咂嘴,转身想寻找出口。
脚下的青石板上覆着一层薄灰,他刚迈出一步就打滑,手里的火折子脱手飞出,正好甩在石碑背面,火星溅起,差点熄灭。
吴老三连忙扑过去捡起火折子,吹亮后正要起身,突然发现石碑背面的底部,竟有淡淡的字迹在慢慢浮现,像是被火烤过之后才显形。
他屏住呼吸,蹲在地上静静等待。片刻后,一行小篆清晰地出现在石碑上:“蚩尤斧藏于洞庭之畔,赤沙山腹,水脉环绕处。”
“洞庭之畔!赤沙山!” 吴老三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和草纸,颤抖着把这行字抄录下来。
火光映照下,他的脸因激动而涨红 —— 三代人的执念,竟然在这样荒唐的境遇下有了线索!
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直到每个字都刻进脑海,才小心翼翼地收起草纸。
石碑太过沉重,贸然搬动说不定会触发机关,而且他心里也犯嘀咕:这会不会又是金二少设下的圈套?毕竟这消息来得太蹊跷了。
吴老三仔细检查了地宫的其他角落,确认没有危险后,才顺着塌陷的洞口爬了上去。此时夜色已深,树林里静得可怕。
他找了些枯枝败叶,把洞口仔细掩盖好,又在周围做了个隐蔽的记号,这才匆匆离开。
回到住处时,李狗剩和王大胆正在整理工具。见吴老三浑身是泥地回来,两人连忙上前询问。
吴老三却只字不提地宫的事,只说自己喝多了摔进了土坑。
“最近先别接活了,咱们休整一段时间。” 他含糊地交代了一句,便回房关上门,把抄录着线索的草纸贴身藏好。
灯下,吴老三摩挲着草纸,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又想起金二少的阴狠,心里五味杂陈。
他决定先按兵不动,等过段时间观察观察再说 —— 若是金二少那边有异动,这线索多半是假的;若是风平浪静,那洞庭之畔的赤沙山,说不定真藏着蚩尤战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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