瀞灵廷,一番队驻地。
这座被无数魂魄敬畏的建筑,矗立在静灵庭的中心,散发着历经千年的威严与沉淀下来的压迫感。
阳光透过巨大的纸窗,在地板上投下斜长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线香和上好茶具残留的气息。
“笃笃笃。”谨慎的敲门声响起。
“总队长,四枫院弘树求见。”雀部副队长推开门,恭敬地立于门内一侧报告。他身着整洁的副官羽织,举止一丝不苟,就像一名老绅士,眼神中带着公事公办的冷静。
“四枫院?弘树?”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抬起低垂的眼睑,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雀部。
他正襟危坐于宽大的桌案后,身前摆放着厚重的文件,象征着护廷十三番队最高决策者的权柄。他那道醒目的刀疤,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更显深沉。
“他来干什么?”总队长低沉浑厚的声音在静室中回荡,带着一丝疑惑。
雀部如实回答,神情未变,“他说他是来跟您商量一下朽木家的问题。”
话音落下的瞬间,办公室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朽木家?”
山本那深邃的目光穿透虚空,仿佛看到了此刻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朽木宅邸。
“……难道四枫院的手,想伸入六番队了?”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更多的则是洞悉世事的冷然,“一个二番队还不够他们四枫院掌控的么?”
雀部微微躬身:“这……恕属下无能,属下也不知晓四枫院代理家主的真实意图。”
山本沉默了数息。
千年的生命赋予了他无人能及的耐心和对局势的精准判断。
对于这位在四枫院夜一“叛逃”后迅速掌权、行事作风与老牌贵族大相径庭却又能力卓绝的年轻代理家主,他虽无太多直接接触,但麾下的情报网络早已编织了密密麻麻的报告。
弘树麾下的宇智波一族,其实力强大,又拥有两名队长级(富岳和止水)。
然后又依靠邢军大肆敛财,还和中央四十六室达成了某些灰色交易。
这些情报都构成了山本元柳斎心中对这个神秘年轻人的基本印象——绝非易与之辈。
他此刻为了朽木家而来,其意值得探究。
“罢了,”山本最终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淡,“让他进来吧。老夫倒要听听,这位四枫院家的新任掌舵人,想在此刻就朽木家之事说些什么。”
“是!总队长。”雀部恭敬领命,转身退出。
片刻之后,沉重的橡木门再次无声滑开。
“总队长大人,好久不见了,拙者四枫院弘树,今日叨扰了。”
弘树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步履从容地走进办公室,举止间带着贵族特有的矜持,但那份隐藏在笑容下的轻松随意,却与山本预想中的沉重或急切截然不同。
雀部副队长紧随其后。
“嗯,好久不见,四枫院代理当主。”山本微微颔首,伸手指了指对面早已备好的座椅,“请坐。”
“谢总队长。”弘树依言落座,姿态放松却不失礼数。
他环视了一下这间简洁庄重、几乎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总队长室,目光在流刃若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又自然地移开。
雀部副队长动作娴熟,如同演练了千百遍一般,无声地为两位尊贵的大人物奉上清茶。茶色清亮,热气袅袅升起,散发着上品茶叶的幽香。
做完这一切,雀部再次躬身,无声地退到门边,拉上门扉,将空间留给了这两位足以影响尸魂界未来格局的人物。
厚重的木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室内只剩下茶叶在滚水中舒展的细微声响。
“嗯,”弘树端起茶杯,轻嗅一下,很给面子地抿了一口,称赞道:“一番队的好茶,清香四溢,静心凝神。”他放下茶杯,动作随意自然。
“嗯,你喜欢就好。”
山本平静地回应,也端起自己的茶杯,缓缓吹开热气,啜饮了一口。他没有急着问话,如同一座稳重的山峦,静待着对方先开口,沉静的目光笼罩着对面的年轻人。
一时间,室内陷入了安静。
只有墙上古老的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丈量着这场沉默的较量。
弘树没有半分不自在,甚至饶有兴致地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仿佛真的只是来品茶聊天的。
山本元柳斎更是不动如山,目光低垂,如同老僧入定。
两个同样心思深沉的人,似乎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耐力比赛。
最终,还是年轻的弘树“忍不住”了,率先打破了这份酝酿着无形压力的平静,他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多了一分正事的认真:
“总队长大人,”他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关于朽木家的情况,相信您已然掌握透彻了吧?”
“嗯,”山本放下茶杯,目光迎向弘树。
弘树继续说道:“朽木银铃去世后,朽木家情况并不太好。”
“新任家主朽木白哉毕竟尚显年轻稚嫩,加之家族内部经年积累的隐患(如响河叛变带来的耻辱与人才断层)、外部环伺的觊觎(其他大贵族如纲弥代家及众多中小贵族),朽木家此刻确实处于风雨飘摇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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