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点心碟已经空了许久,中庭内仅余清茶袅袅的余香。玉置千鹤与浦原喜助离开后,房间陷入了更深的、近乎凝固的沉寂。
夜一和她那个形影不离的小跟班碎蜂,如同两尊入定的雕像,纹丝不动地坐在原地。夜一双手抱胸,一双金色猫瞳定定地注视着弘树,里面的情绪复杂难辨,时而恼怒,时而焦躁,更多是一种被逼到墙角的破釜沉舟。
碎蜂则如同夜一的影子,腰背挺得笔直,眼神专注地落在夜一的侧影上,仿佛在揣摩主人每一丝情绪的变化,随时准备执行任何命令,偶尔才会如同最警惕的猎犬般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弘树和他身边的泉。
弘树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那种沉重的、带着火药味的诡异气氛。换了别人,或许早已坐立难安。但他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顺手从矮几旁拿起一卷看了一半的闲书话本——《流魂街异闻录》。
“啧,这写书的是不是没去过流魂街?”弘树咂咂嘴,用指尖点着书页上一段描写西极之地盛产美玉黄金的段落,对着旁边的泉吐槽,“骗鬼呢?西八十区毛都没有,连草都长得费劲,还能冒金子?”
时间就在这诡异的对峙与弘树翻动书页的哗啦声中悄然流逝。外面的光线不知不觉染上了夕阳的暖红,又慢慢被深沉的暮蓝取代。终于,一阵突兀的“咕噜”声打破了沉寂。
声音的源头来自弘树的肚子。
弘树面不改色地合上了话本,随手丢回矮几,“当啷”一声轻响。他端起旁边已经温凉的茶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感觉嘴里寡淡得厉害。
“开饭吧。”他放下茶杯。
“是,弘树大人。”泉立刻应声。
就在这时,弘树抬起眼,视线恰好落在隔着小几、几乎正对着他的夜一身上。日光灯下,她那身紧束的黑色邢军制服将姣好的身形展露无遗,但那蜜色的肌肤此刻只让弘树想起一句口头禅。
“嗯?”他发出一声毫不掩饰惊讶的疑问,眉头夸张地皱起,语气透着直白的嫌弃,“你怎么还在?”
夜一搭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她原本就紧绷的面容瞬间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那双金色的瞳孔危险地眯了起来,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被刻意无视的怒意:“这里、也、是、我、家!”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哦——”弘树故意拖长了调子,随即又像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脸上又露出一种“我懂我懂”的暧昧笑容,仿佛瞬间洞悉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他的目光在夜一脸上转了一圈,又瞟了一眼房门的方向(浦原和千鹤还在书房谈判),然后压低声音,用一种极其配合、甚至带着点“体贴入微”的口吻说道:
“明白了明白了!我是不是……在这里碍你的事了?放心!”他一边说,一边作势就要站起来,还煞有介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松垮的衣襟,动作麻利得跟他平时的懒散判若两人,“我现在就回黑木宅!绝不在这里当电灯泡碍你们的眼!你们该干嘛干嘛,别管我!真的!”那语气,俨然一副要为夜一和浦原创造“二人世界”的架势。
“你给我坐下!!!”夜一终于彻底爆发了。她猛地一巴掌拍在矮几上,力道之大让上面的空茶杯都蹦了起来,又骨碌碌滚倒在光滑的黑檀木几面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弘树甚至感觉到身下的榻榻米都随之轻轻一震。夜一那双金眸中的火焰几乎要喷涌而出,死死锁定弘树,胸膛因急促呼吸而起伏。
“凶什么凶嘛”吓死宝宝了。
弘树被这巨大的动静震得往后缩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脸上带着真切的困惑和一丝不耐烦,无辜地摊手,“钱我也让千鹤去谈了,浦原也在谈了。人我也没拦着不让见。你还要干嘛?难道要留下我吃狗粮不成?”他对浦原和夜一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始终是逗弄夜一最好的武器。
夜一看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装傻充愣的家伙,只觉得一股邪火蹭蹭地往脑门上窜,几乎要把理智烧断。她做了几次深长的呼吸,强行压下立刻拔出斩魄刀砍过去的冲动,然后猛地扭头,对着房间里的其他人,声音冷硬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们,都先下去吧!”
碎蜂立刻应声,站起身,但她的动作却顿了一下。因为她发现,侍立在弘树侧后方的宇智波泉,如同扎了根一般,纹丝不动,那双清澈的黑眸毫无畏惧地迎视着夜一,甚至带着一丝针锋相对的警惕。她在等弘树的命令。
碎蜂的目光瞬间锐利了起来。
弘树感觉到身旁泉紧绷的状态,又瞄了一眼像是炸毛小豹子的碎蜂,这才有些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泉,去吧。”
直到弘树开口,泉才微微躬身,低声道:“是,大人。”她最后瞥了夜一一眼,那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然后才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跟在碎蜂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退出了房间。在关上纸门的瞬间,泉的眼神和碎蜂短暂地在门缝处交汇,空气中仿佛有看不见的火花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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