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兔崽子干啥呢!”东庄小学操场上,一个老爷子扯着嗓子喊。
那伙围着人的半大孩子一听,跟受惊的兔子似的四散而逃,只剩福喜抱着头蹲在地上,浑身还发着颤。
老爷子走到福喜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没事吧?”
福喜抬头一看,是学校看大门的董盛文大爷,这才咧开嘴笑了笑:“大爷,我没事儿。”董盛文跟福喜爹董盛顺是一辈的,就比盛顺大几岁,福喜一直喊他大爷。
“哎哟,这不是喜子嘛!还说没事?”董盛文伸手托着福喜的下巴,瞅着他脸上的红印子,气不打一处来,“这群小王八蛋,把咱喜子打成这样!你说,是哪家的娃动的手?玛德,我这就找他们家大人去!”
正说着,上课铃“铃铃铃”响了。福喜赶紧拿开董盛文的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笑嘻嘻地说:“大爷,要上课啦!真没事,他们就是跟我闹着玩呢,我先去教室啦!”不等董盛文再开口,人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董盛文刚才明明瞅见俩孩子是村里认识的,哪能就这么算了?他直接找了校长董盛福。校长也是个痛快人,上午放学前就把“案子”破了——把那几个娃叫到一块儿,逼着他们给福喜道歉,还撂下话:“下次再敢欺负喜子,直接找你们爷爷奶奶去!”村里不少娃是留守儿童,爷爷奶奶疼归疼,但要是知道他们欺负盛顺父子,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揍屁股),这几个娃听完立马蔫了。
福喜爷爷从没瞒着福喜是收养的事儿,可福喜打小就懂事。自从爷爷奶奶走了,家里的活儿基本都是他扛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爹盛顺待久了,福喜好像没什么事儿能让他上心,脸上总挂着笑,就算被别的娃欺负,也还是乐呵呵的。
这天中午,福喜放学回家做饭,路上碰到村里人打招呼,他都笑着应承。大伙都念叨:“喜子这娃长得俊,脑子又灵,年年考全校第一,就是这性子太随他爹了——见谁都笑,被欺负了也不恼。”还有人叹口气:“这么好的娃,咋就跟了盛顺呢?真是白瞎了。”
刚到家门口,福喜就撞见慌慌张张的爹。“爹,咋了?”他问。
董盛顺急得脸都白了:“喜子,快!去告诉你盛达大爷,要地震了!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福喜愣了一下,盯着他爹——这会儿的盛顺,跟平时傻呵呵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眼神都亮堂了。他早听村里人说过,爹小时候精准预测过一次地震,当下也不犹豫,拔腿就往村长董盛达家跑。
“喜子,跑这么快干啥去?”路过的赵婶喊他。
“赵婶,我爹说要地震了!我去给盛达大爷报信!”
赵婶一听,脚底下立马加快了,一边往家跑一边跟路过的人喊:“要地震啦!赶紧收拾东西!”等福喜跑到村长家,“地震”的消息已经在村里小范围传开了。
“大爷!大爷!”福喜气喘吁吁冲进村长家院子,扯着嗓子喊。
侧屋里传来动静,盛达媳妇拿着锅盖和锅铲走出来:“哦,是喜子啊!家里正做午饭呢,一会儿给你和你爹带点回去啊。”
“大娘,不用了,我大爷呢?”福喜急得直跺脚。
“在正屋呢,进去吧。”
福喜刚往正屋跑,盛达媳妇又问:“啥事儿这么急?看你满头的汗。”
“我爹说要地震了!”福喜头也不回地喊。
“哐当!”盛达媳妇手里的锅盖和锅铲直接掉地上了。她刚想弯腰捡,又猛地直起身,扯下围裙就往正屋冲,大屁股一扭一扭的,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正屋里,董盛达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茶几上还放着杯刚泡的茶。听见动静,他从眼镜上方瞅着福喜:“喜子,咋了?”
“大爷,我爹说要地震了,让我赶紧来告诉你!”
“啥?”董盛达“噌”地站起来,三十多年前那个地震夜的事儿瞬间涌上心头。他放下报纸,拉着福喜就往外走:“喜子,你跑得快,去跟你福槐哥说,让他去大队部喊喇叭——就说你爹说要地震了,他知道咋回事!记住,说是我让他喊的!”
“知道了!”福喜撒腿就跑。
董盛达掏出老年机,给在城里工地干活的儿子董福祥打电话。电话接通,那头乱糟糟的:“喂,爹,我在工地呢,咋了?”
“福祥,顺儿说要地震了!我跟你说一声,工地上都是爬高上低的,别出啥岔子!”董盛达喊得嗓子都哑了。
工地太吵,董福祥往僻静处挪了挪,捂住一只耳朵:“爹,你大点声!顺子叔说啥?”
董盛达一字一顿,几乎是吼出来的:“要——地——震——了!”
董福祥脑子“嗡”了一下——村里大娘们聊起当年地震,总说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他以前总觉得是瞎编,可这会儿听亲爹这么说,半点犹豫没有:“爹,我知道了!这就跟工人们说!”
另一边,福喜跑到福槐家,把事儿一说。正在蹲茅厕的福槐吓得赶紧提上裤子就往外冲,还想拉福喜一起跑,结果福喜早跑出去老远,躲开了他那没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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