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枪响的余音还在山谷里回荡,铁石山的空气里便多了一种新的张力。那把简陋的燧发枪虽远非完美,却让所有人看清了一个方向——冷兵器的时代或许尚未过去,但热兵器的曙光已照在了山坳里。
赵罗知道,光有火器还不够。散落的护卫队、临时的指挥、凭血气的厮杀,撑不起真正的防御,更遑论在乱世里立足。要让铁石山的武力真正“成军”,必须从根上改——建编制,立军纪,练硬功。
这日清晨,赵罗没让护卫队像往常一样操练队列,而是让赵虎把所有人带到山坳中央的空地上,五十名青壮站成五排,手里握着精钢刀或铁矛,眼神里还带着对昨日枪响的兴奋。
“从今日起,‘护卫队’这个名字,不用了。”赵罗站在队伍前,声音清晰而坚定,“你们是铁石山的守护者,是拿兵器拼杀的战士,以后,就叫‘战兵’。”
“战兵”二字,比“护卫队”多了几分肃杀,也多了几分分量。青壮们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既是战兵,就得有规矩,有章法。”赵罗拿出一张新画的羊皮,上面画着整齐的格子,“我把五十人分成五‘伍’,每伍十人;五伍合为一‘队’,由一人统领;以后若人数再增,便设‘哨’,每哨三队——层级分明,指挥才能顺畅。”
他看向赵虎:“赵虎,你勇武过人,又熟地形,任‘队长’,统管全队,战时听我号令,平日负责日常操练。”
赵虎猛地出列,单膝跪地:“属下领命!”这声“属下”,是赵罗特意提的——不再是同族的“虎哥”,而是军中职属,透着规矩。
“每伍设‘伍长’,由昨日试射时沉着、对练时默契的五人担任。”赵罗点了五个名字,都是之前训练里表现突出的后生,“伍长管十人,练队列、记姓名、查兵器,出了差错,先问伍长。”
五个后生应声出列,虽有些紧张,腰杆却挺得笔直。
编制定了,军纪随之而来。赵罗让人把几条铁律刻在石板上,立在操练场旁:
“一曰‘令行禁止’——哨声起则聚,鼓声落则进,违者笞二十;
二曰‘各司其职’——伍长护伍众,队长统队列,擅离职守者,重罚;
三曰‘惜器如命’——刀枪、火器乃立身之本,遗失或损坏者,偿之,故意糟蹋者,逐出队;
四曰‘勇战不溃’——战时退缩者,斩;先退者,斩;弃同伴者,斩。”
四条铁律,字字带刃。之前虽也有约定,却从未如此明确、严苛。青壮们看着石板上的字,脸上的兴奋淡了些,多了几分凝重——他们知道,这不再是闹着玩的操练,是真要拿命守规矩。
“有奖有罚。”赵罗缓和了语气,“训练刻苦、战时立功者,优先领新兵器、多分粮;若能斩将夺旗,记‘战功’,族里分田、分物时优先,子孙也能得照应。”
赏罚分明,人心才定。战兵们眼里重新燃起光,之前的凝重化作了劲头。
接下来的训练,彻底变了样。
体能是基础。每日天不亮,赵虎便带着战兵绕山坳跑三圈,山路崎岖,还要负重——背上扛着十斤重的石块,跑不动的不许歇,伍长拖着也要跟上;跑完后练俯卧撑、举石锁,直到胳膊酸得抬不起来,才许喝水。
冷兵器格斗不再是乱打,而是练“章法”。赵罗请赵远和老匠人编了几套“基础刀术”“矛法”,简单实用——刀术练劈、砍、挡,矛法练刺、挑、格,每一招都反复练,直到形成本能。伍内对练时,用木刀木矛,不许下死手,却要拼尽全力,赵虎拿着藤条在旁巡视,动作变形的就抽一下,嘴里喊:“记着!这是保命的本事!”
最耗心神的是火枪训练。火器组又赶制了五把燧发枪,虽还是样枪水准,却足够用来练手。赵罗专门辟了块靶场,离山坳远远的,地上画着十五步、二十步、三十步三个靶位。
“装火药要快,要匀!”赵罗站在靶场旁,看着战兵们装填,“先倒药入膛,再塞弹丸,用通条压实——慢一步,敌人就到跟前了!”
一个叫赵小石的后生手抖,装火药时撒了半罐,赵罗没骂,只是让他重新装,直到能在十息内完成装填;击发时,有人怕枪响,闭着眼扣扳机,子弹飞哪儿去了都不知道,赵罗就握着他的手,教他“三点一线”——眼睛看靶,准星对靶心,屏住呼吸再扣扳机。
“别怕响!这响声是杀敌人的,不是吓自己的!”赵罗拍着赵小石的肩,“你手里的枪,比刀远,比矛狠,练熟了,二十步外能打穿皮甲,这才是底气!”
日子一天天过,操练场的景象越来越不一样。
清晨的跑步声从散乱变得整齐,“一二!一二!”的号子声震得山壁回音;冷兵器对练时,木刀碰撞的“砰砰”声里,多了招式的节奏,不再是乱抡,而是有攻有守;靶场的枪声从“偶尔一响”变成了“连串脆响”,二十步外的木板上,弹孔越来越密集,赵小石甚至能做到十发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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