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寨的 “炼石坊” 藏在寨东的黑石坡下,坊外丈高的石墙是用不周山黑石垒砌的,每块石头都重逾千斤,缝隙间灌着巫族特有的 “血泥”—— 用祖巫精血混合黄土熬制,干后坚硬如铁。墙面上刻满了巫族的血纹图腾,自上而下蜿蜒铺开:最上方是祖巫祝融持火炼矿的狰狞姿态,火焰纹顺着石缝蔓延,像真的在燃烧;中间是祖巫共工控地脉绕山的图案,淡红的脉气纹缠着山石,连石缝里的杂草都似被脉气滋养得格外粗壮;最下方是九黎先祖持斧斩凶兽的雄浑场景,石斧纹泛着冷光,仿佛能听到当年的厮杀声。每一道纹路都用巫族成年弟子的精血混合黑石粉勾勒,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暗红光,像凝固的火焰贴在石墙上,连风掠过都带着股灼热的气息。
坊内更显粗犷,地面是夯实的黄土,踩上去硬得像石板,却留着无数深浅不一的斧痕与锤印 —— 那是数代九黎弟子炼斧留下的印记。中央立着三座丈高的炼炉,炉身是用上古凶兽 “玄铁兕” 的骸骨拼接而成,这凶兽曾在幽冥界边缘与魔兵厮杀,骸骨上还留着魔爪抓出的深痕,此刻被巫族用精血浸泡过,泛着暗黑色的光泽。炉口泛着橙红的火光,炉壁上渗出的黑油顺着骨缝滴落,在地面积成细小的油洼,遇热便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白烟,飘到坊顶的石缝间,又顺着缝隙漏出去,在坊外形成一层淡淡的灰雾。
此刻,坊内却没了往日锤打黑石的铿锵声,只有蚩尤的怒吼在石墙间来回回荡,震得炉口的火光都微微晃动,连地面的黄土都簌簌掉渣。他站在最大的炼炉旁,三丈高的身躯像披了层玄铁的铁塔,青面獠牙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额间的独角泛着焦躁的淡黑光 —— 那是巫族气血气紊乱时才有的迹象。手中那柄刚炼好的石斧被他重重摔在地上,“砰” 的一声闷响,斧刃处瞬间崩开一道三寸长的裂口,黑色的石屑顺着裂口簌簌掉落,有的还弹到弟子们的脚边。原本该泛着冷光的斧身,此刻却像蒙了层灰,连斧柄处缠着的兽皮都失去了光泽,透着死气沉沉的颓败。
“废物!都是废物!” 蚩尤的声音像惊雷般炸响,右手握拳重重砸在炼炉壁上,玄铁兕的骸骨被砸得 “嗡嗡” 作响,“连柄像样的石斧都炼不出来,日后魔气再来,难道要用拳头去拼吗?上次阪泉之野,石崩的斧伤了三名弟子,这次再炼不出好斧,魔兵来了我们只能当活靶子!”
炉旁的十余名九黎弟子垂着头,不敢反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们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沾着黑石粉与汗水,有的弟子手臂上还留着被崩裂的石片划伤的血痕,缠着的兽皮绷带都被汗水浸红。为首的弟子 “石蛮” 握着半截断斧,那是今早第七次崩裂的成品,斧刃处的裂口还很新鲜,他指节因用力攥着斧柄而发白,指缝间还嵌着黑石粉,声音带着委屈与不甘:“首领,不是我们不用心…… 这黑石是上月从不周山北坡采来的,硬得能劈开水晶,我们按老法子用烈火烤到通红,可一锤下去就崩裂,试了九次,每次都是斧刃先裂,连斧身都没来得及锻打成型,实在…… 实在没办法啊!”
石蛮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崩裂的黑石碎片,碎片边缘锋利得能划破兽皮,却带着无数细小的裂纹,对着炉口的火光看,能清晰看到里面藏着极细的白纹 —— 那是黑石在形成时,被不周山突发的地脉气冲过留下的痕迹,这些白纹像藏在石头里的细针,寻常炼法只靠烈火与蛮力,根本无法将其融合,一遇锤击便会顺着白纹崩裂。
蚩尤弯腰捡起自己摔在地上的石斧,粗糙的指尖摩挲着斧刃的裂口,指甲缝里的黑石粉蹭在裂口处,却遮不住那道狰狞的缝隙。眼中的愤怒渐渐被焦虑取代,他知道弟子们尽力了 —— 为了采这些黑石,三名弟子在不周山遇到凶兽,腿被咬伤;为了炼斧,弟子们连续三日没合眼,炉边的火炭换了一炉又一炉。这黑石本是巫族用来炼顶级兵器的材料,可自从上次阪泉之野与华夏部落起争执后,九黎的石斧损耗了大半,如今连新斧都炼不出来,若是罗睺残魂再引魔兵来犯,九黎寨没有趁手的兵器,恐怕真的要陷入险境。
“唉 ——” 蚩尤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他将石斧扛在肩上,斧柄顶着下巴,转身走向坊外,“石蛮,带两名弟子再去黑石坡采些黑石来,挑纹路密的,今日就算炼到天黑,也得成一柄能劈魔甲的好斧!”
弟子们闻言,纷纷拿起身边的石镐 —— 镐头是用黑石磨的,镐柄缠着防滑的兽皮,有的镐头还留着采矿时崩出的缺口。石蛮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刚要带队出发,可刚走到坊门口,就见坊外的山道上,一道淡青色的身影正缓缓走来。那人衣袍泛着柔和的微光,像是用灵脉渊的灵丝织就,衣角还沾着少许华夏谷的灵禾碎末;眉心有淡青金纹交织,青色是盘古斧痕印,金色是鸿蒙道则的印记,两种纹路相互缠绕,透着神圣的气息;手中握着一枚泛着淡金光的玉佩,玉佩边缘刻着先天道纹,正是从华夏谷赶来的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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