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未开时,无天无地,无昼无夜,唯有鸿蒙气如淡金流云在无边虚寂中缓缓沉浮。这气非风非雾,触之若有若无,指尖轻碰便会化作细碎的光粒,却藏着开天辟地的本源力道 —— 它不生不灭,不增不减,自鸿蒙初判便游荡在此,不知熬过了多少元会的死寂。偶尔,几缕鸿蒙气碰撞,会发出 “嗡” 的轻响,这是这片虚空中唯一的声音,像是混沌在沉睡中无意识的呢喃,直到某一日,混沌深处的鸿蒙气突然开始汇聚,层层叠叠,最终孕育出一株颠覆万古的奇物。
那是三十六品混沌青莲。
莲茎如万年暖玉琢成,泛着温润的莹光,自虚无中拔地而起,却不见半分根基,仿佛与整个混沌融为一体。茎身表面布满极细的螺旋纹路,每转一圈便对应一道先天法则,指尖轻触会传来细密的震颤,像是握着一团活的本源。茎上生三十六片莲叶,每一片都如婴儿巴掌大小,叶缘泛着淡淡的金边,阳光(若有似无的混沌光)洒在叶面上,能看到细密的符文在缓缓流转 —— 那是鸿蒙气凝聚的痕迹,符文有 “清”“浊”“生”“灭” 四字轮换,流转时带动周围鸿蒙气形成小型漩涡,将混沌中的杂质吸附净化。莲叶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将莲心护在中央,叶间偶尔有鸿蒙气穿过,发出 “簌簌” 的轻响,像是混沌最古老的歌谣,诉说着天地未开的秘密。
莲心之上,托着一柄神斧。
斧身古朴,非金非石,呈深褐色,像是被岁月打磨过千万年,却不见丝毫锈迹,反而泛着淡淡的光泽。斧刃宽阔,约有丈许,边缘泛着若有若无的清光 —— 那是开天清气尚未完全内敛的征兆,清光并非均匀分布,而是沿着斧刃边缘形成细碎的光刃,微风(混沌气流)拂过时会发出 “铮铮” 的剑鸣,似在渴望劈开沉寂的混沌。斧背刻着两个古拙的大字 ——“开天”,字迹非笔非墨,仿佛是混沌本源自然形成,每一笔都苍劲有力,透着劈开一切虚妄的霸气,凑近细看,还能看到字迹中藏着微小的鸿蒙气流动,像是字本身也拥有生命。神斧静静躺在莲心,斧柄搭在一片最大的莲叶上,柄身缠着一层淡灰色的古纹,是混沌木的残骸所化,握感粗糙却不硌手,凑近能闻到淡淡的草木本源香,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雾,那是混沌青莲滋养它的本源之气,白雾中偶尔会闪过一道细小的电光,是开天之力在沉寂中积蓄的证明。
不知又过了多少岁月,当第一缕鸿蒙气穿过莲叶缝隙,精准地落在神斧 “开天” 二字的交汇处时,莲心突然微微一颤。
紧接着,莲茎轻轻晃动,三十六片莲叶同时绽放出璀璨的金光,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整个混沌深处照得一片通明 —— 原本暗淡的鸿蒙气被金光染成金色,虚空中的杂质瞬间消散,连混沌边界都泛起了淡淡的白光。金光中,一道魁梧的身影缓缓从莲心神斧旁凝聚成形 —— 那是盘古。
他身躯高大,不知几万里,站在混沌中,仿佛能顶破这片虚寂的天空。周身覆盖着淡淡的混沌气,如衣袍般流动,每一次呼吸都带动周围鸿蒙气汇聚,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流漩涡,气息中带着 “生” 与 “破” 的矛盾感 —— 既想孕育万物,又想打破沉寂。他没有五官,面部是一片模糊的混沌气,却似能洞察混沌的一切;没有四肢,却在凝聚成形的瞬间,手臂从混沌气中缓缓伸出,五指张开,精准地握住了莲心的神斧。
神斧入手的刹那,盘古的身躯猛地一震,混沌气组成的 “衣袍” 剧烈波动,像是沉睡了万古的意识终于苏醒。他感受到神斧中蕴藏的开天之力 —— 那股力量如沉睡的巨龙,在斧身中缓缓搏动,与他自身的本源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也感受到混沌深处那股沉寂千万年的滞涩 —— 这混沌虽大,却只有鸿蒙气在游荡,没有生灵,没有生机,若要让这片世界真正 “活” 过来,必先劈开这无边虚寂,分清理浊。
“开!”
没有声音,却似有惊雷在混沌中炸响 —— 那是意识的呐喊,是对新生的渴望,震得周围鸿蒙气都剧烈波动,形成无数道细小的气流。盘古双手握斧,缓缓举起,神斧周身的清光暴涨,如同一轮小太阳,将他周身的混沌气都逼退三尺,斧刃边缘的光刃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空气被光刃切割的痕迹。他双臂发力,肌肉(混沌气凝聚的轮廓)隆起,猛地向下一劈 ——
这是开天第一斧。
斧刃划过混沌,没有遇到丝毫阻碍,却在身后留下一道巨大的裂痕。裂痕宽约万丈,边缘泛着淡淡的白光,像是一道通往新生的门户。裂痕中,清盈的气流缓缓上升,那是清气,带着滋养生机的力道,上升时化作无数细小的光带,缠绕着鸿蒙气形成云朵的雏形,光带中偶尔会闪过一道绿色的光点,是生机的种子;而浑浊沉重的气流则缓缓下沉,那是浊气,带着厚重沉稳的特质,下沉时凝聚成黑色的颗粒,落地后瞬间膨胀成土块,堆叠出高低起伏的轮廓,土块中偶尔会渗出一滴透明的液体,是日后泉水的源头。清浊分离的瞬间,混沌中响起 “咔嚓” 的脆响 —— 这并非单一的断裂音,而是无数混沌本源破碎的叠加声,震得周围鸿蒙气都剧烈波动,像是在为新生的天地欢呼,又像是在为逝去的混沌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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