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财团那栋曾气派非凡、昼夜灯火通明的大楼,如今像块被狂风碾过的糕饼,塌了大半,剩下的残骸歪歪扭扭,勉强撑着最后一点体面。墙壁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原本流转着金色财气的防御光幕,此刻黯淡得只剩残光,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忽明忽灭地抵抗着外头愈发浓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灰色雾气。
这雾气,便是熵鬼的本体,或是它蔓延开的气息。它不声不响,却比任何鬼哭狼嚎都骇人——所过之处,石头化作流沙般溃散,钢铁像冰块般消融,连光线都变得有气无力,懒洋洋地提不起劲。整个世界都在变软、消融,江沉手下一个倒霉鬼差的吐槽最是形象:“这鬼雾气,连我影子都快化在地上了,走路都得小心别踩着自己。”
江沉和林晚此刻就在大楼最坚固的地下核心室。这里曾是存放核心契约与资产的重地,如今成了最后的避难所。空气里混杂着尘土味、汗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缓慢腐臭。幸存的员工和鬼差挤在一起,脸上没了往日算计利息的精明,只剩麻木的恐惧。防御光幕每剧烈闪烁一次,他们的心脏就跟着揪紧一次,浑身发颤。
林晚靠在一台停转的大型计算符阵旁,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之前为启动“契约瓦解符”对抗蚀魂鬼将,她消耗过度,魂体都有些不稳。她望着面前那块监控外界的水镜,镜面景象扭曲模糊,只能看见无边灰雾正缓慢却坚定地蚕食着他们最后的立足之地。
“老板,”林晚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开口,“咱们这破产清算,看来是要连皮带骨一起被清干净了。外头那家伙,压根不打算按《破产法》办事啊。”她想扯个笑缓和气氛,嘴角却僵着,怎么也弯不起来。
江沉背对着众人,站在墙壁前望着那幅早已失去灵光的阴阳两界金融走势图,一言不发。他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沾满尘土与不明污渍,头发也乱糟糟的,半点没有往日金融巨子的派头。但奇怪的是,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没有一丝佝偻。
听见林晚的话,他转过身,脸上非但没有绝望,反倒带着点走神的模样,像是在琢磨一笔格外棘手的账目。
“它按不按规矩来,是它的事。”江沉语速慢悠悠的,眼神微微飘忽,“我在想,这家伙到底能算成什么‘资产’。”
这话一出,不光林晚愣住了,旁边几个竖着耳朵的鬼差也差点惊掉下巴。一个胖乎乎、生前像是会计的鬼差忍不住小声嘀咕:“江总这是压力太大糊涂了?那玩意儿能吃还是能穿?它只会把咱们都变成‘坏账’!”
林晚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老板,清醒点,那是灭世的灾难,不是你库房里的金砖。它唯一的‘商业模式’就是把一切归零,咱们马上就要变成它业绩报告上一串带负号的数字了。”
“归零……”江沉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睛却倏地亮了一下,“对,归零。但它这‘归零’,效率太低了。”
他几步走到林晚身边,不管地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下,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半块压扁的能量饼干——这已是最后的存货——掰了一半递给林晚。
“你看,”江沉费力地嚼着干硬的饼干,指了指水镜里蠕动的灰雾,“它这么东一口西一口的,看着吓人,实则慢得离谱!”
林晚接过饼干,没什么胃口,只攥在手里:“慢还不好?难不成你还盼着它快点?”
“不是快慢的问题,是方式的问题。”江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渐渐燃起熟悉的光芒——那是他每次发现商机、找到对手破绽时才有的锐利。“还记得我们刚起步时,怎么对付那些占着地盘收保护费的小鬼帮吗?”
林晚回想片刻:“记得,他们乱收费还不讲信用。我们就搞了‘标准化安保服务合同’,明码标价、服务到位还带售后。商户们一看,安全能有保障还比交保护费便宜,全跑到我们这来了。”
“就是这个理!”江沉一拍大腿,差点把手里的饼干拍飞,“我们没跟他们硬打,而是提供了更好的‘秩序’。小鬼帮的混乱无序,在我们的秩序面前,自然没了市场。”
他越说越兴奋,干脆站起身在原地踱步:“再想阴间银行,够厉害吧?灵魂契约绑得死死的。可我们找到了它的漏洞——那契约看着完美,内部能量循环根本不平等,全是弱点!我们用更精巧的‘秩序’——瓦解符,直接从内部把它击垮了!”
林晚眼神一动,似乎跟上了他的思路:“你的意思是……外头这团乱麻,”她指了指水镜,“本质上是极致的‘无序’?”
“没错!”江沉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熵鬼,代表的就是混乱、消散,是一切走向寂灭的趋势。这是它的本质,它的‘规则’——如果这也能叫规则的话。它就像个完全失控的市场,没有任何规矩,只剩纯粹的掠夺和毁灭。”
他走到防御光幕前,几乎贴上去观察那灰色雾气:“但林晚,你没发现吗?就算在这极致的混乱里,它要吞噬我们这最后一点秩序,也需要时间!这说明什么?说明无序想战胜有序,没那么容易!有序本身,就带着强大的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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