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随着猴子来到它在山腰处的洞府。这地方视野极佳，站在洞口，可将山下竹林、湖泊、草地收入眼中。
只是洞内布置却颇为粗陋。
洞中不过是个近百平米的天然石窟，照明全靠洞口日光，因而深处难免潮湿，杂物也堆放得有些凌乱。唯有右侧刻着一张表面平整的石桌，桌上竟似整齐摞着几本书册。
长歌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快步上前——果真是人族的书籍。随手一翻，乃是镇妖关的基础读物，里头记载的多是常识、礼仪等等。
他愕然回头：“猴哥，这些书……是谁给你的？”
猴子并不隐瞒：“十几年前，我救过两个人族。其中一位姓乔的男子，后来特意给我送来的。”
它又补充道：“那人很好，还教过我识字。”
乔老的名字瞬间浮现在长歌脑海——原来如此，一切顿时都对上了……
随后，虎妹拿着几块新鲜兽肉走了进来。
长歌热情地接过，笑道：“今日让你们尝尝人族的手艺。”
他生火、串肉、烧烤，动作一气呵成。
一旁早已馋得流口水的虎妹盯着火堆上方的肉串，忽然小声嘀咕：“苏哥，肉是不是离火太近了呀？”
长歌不以为然地瞥了它一眼：“别急，看好便是。”
谁知一番手忙脚乱之后，肉串外皮竟已焦黑。长歌盯着成果愣了愣，随即强作镇定：“定是这右手伤势未愈，失了准头……你们稍等，我重新烤一次。”
说着便要再去取肉。
猴哥见状不禁笑出声：“苏兄身上带伤，还是让我来吧。”
它话音方落，肉串便凌空浮起——五品的控物之能施展开来，肉串自行悬于火堆之上恰当的高度，稳稳转动，受热均匀，渐渐香气四溢。
虎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满是崇拜。
长歌无奈，接过一块烤好的肉尝了一口——火候的确绝佳，只是缺了盐味，腥气也未完全祛除。但他还是竖起拇指，诚恳夸赞：“想不到猴哥还有这样的手艺。”
“这也是乔兄弟教我的。”猴子从容地咬一口肉，再嚼片绿叶子，俨然已是老吃家姿态。
长歌也跟着试了试，腥味确实淡了些，但那野菜特殊的清涩气，终究还是让他不太习惯。
吃着烤肉，长歌忽然想起什么，笑道：“有肉无酒，滋味可少了一半……”他给猴子描摹了一番酒肉相配的美妙，并认真答应，日后定会送些好酒来。
闲聊间，话题渐渐转向了人妖矛盾之上。
“猴哥，你为何不去前线？”长歌问道。
猴子坦率，不见丝毫虚情假意：“我不喜欢。”
虎妹嘴里塞满了肉，含糊地插话：“要是猴哥愿意去，哪还轮得到那条小笨蛇称王呀？”
长歌本还在感慨猴子的直性，却被这话引起了兴趣：“哦？虎妹说的小笨蛇是……”
虎妹赶紧咽下肉，话匣子一下打开了：“就是新上任的妖王嘛！狡诈得很，我可不喜欢它……”
说到这儿，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怯生生地看向猴子，像个说错话的孩子。
猴哥微微颔首，示意无妨。
虎妹这才放心，继续笑嘻嘻地说道：
“这次的新妖王，是从繁盛的狼族、蛇族还有最强的猴族里选出来的。猴族推的就是猴哥，可猴哥没去。最后那条小蛇用毒拖死了狼妖，才当上了妖王。”
长歌并不太关心这些，倒是饶有兴致地看向虎妹：“那怎么没有你们虎族参选呢？”
“咱们妖族有规矩，不能让同一族连续当王。”虎妹挺起胸膛，眼里闪着光，志在必得地说：“等我再长大些，一定要亲手了结那条小蛇，重振虎族的威风！”
长歌被它的模样逗笑了：“虎妹，你们虎族如今不还是王族吗？”
这话一出，虎妹瞬间低落下来，眼里竟隐隐泛起泪光。
猴子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低声说道：“上一任妖王，也就是虎妹的父亲，去年底便过世了。”
“虎族虽然个个勇猛强悍，但终究数量稀少。如今蛇族一飞冲天，再过几年，恐怕就要对我们两族下手了。”
这番话信息量太大，长歌一时难以完全消化，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猴哥所言不虚，妖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实则也暗藏勾心斗角。
“我曾听说过虎王的事迹，它实力那般强横，怎会……英年早逝？”
这话似乎勾起了猴子的回忆，它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伤感：“我也不明白。”
“无论哪一族，都有妖将能活上一两百岁。可我父亲，还有虎妹的父亲，明明修为盖世，却都没能活过百岁。”
长歌试探着问：“猴哥，能否细说一下？”
猴子点了点头：“我父亲花了五十年突破妖将，成为妖王。可在那之后，它没受过伤，也没出过什么事，明明还在巅峰状态，却在某一天突然就不行了。”
说到这里，虎妹小声附和了一句：“我父亲也是……”
猴子继续道：“我曾问过族里的老猴，它们只说——若想知道答案，就去做一回妖王。”
言罢，它的眼神里透出几分纠结，既渴望真相，又有些说不清是畏惧还是不舍的情绪……
长歌见圣子圣女都因此情绪低落，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他本就不擅长用好言好语安慰人。
倒是虎妹，接了他递去的一块烤肉，转眼又开心了起来。
但对猴子，他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接下来的时间，长歌留在竹屋养伤，常去洞府向猴子请教了许多妖族事宜。
他这才知道，整个妖族约有四五十个大小部落，全然依矿脉分布。其中猴、蛇等大族，单是同族妖兵就有数万之众；而像上一任的王族虎族，以及与其相似的狮族，妖兵却仅有数千……
他练剑时，虎妹总爱蹲在一旁看，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得好好记住人族的路数，将来才能打赢你们！”
话虽这么说，它眼里闪烁的分明是纯粹的好奇与跃跃欲试罢了……
喜欢虎学：从斑纹到王字请大家收藏：(m.20xs.org)虎学：从斑纹到王字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