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令如石入水,涟漪渐起。
接下来的十余日,郯城乃至整个徐州,都隐隐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陶谦主政晚期的“新风”。这风不猛烈,却绵密细致,吹拂过官仓、军营、街巷、田亩,带来细微却实在的变化。
麋竺的动作最快。他本就掌握着徐州大半的商业脉络,查起账来事半功倍。不出五日,一份关于州郡官仓存粮的详细报告,连同郯城及周边几处铁料工坊的运作实情,便摆在了刘备案头。
“果然……”刘备看着报告中“账实不符”、“陈粮充新”、“以次充好”、“私下截流”等字眼,眉头紧锁,“官仓存粮,账面应有八十万石,实际清点不足五十万石,差额巨大。且现存之粮,多有霉变、掺沙之弊。铁料工坊则为城西赵、陈、王几家大户把持,所出铁器质次价高,且大半流向不明,疑有私铸兵器之嫌。”
“赵、陈、王……”刘辟手指轻敲案几,正是那日城西感应到“注视感”的方向,“看来这几家,不仅是豪商,手还伸得挺长。粮、铁、兵,国之重器,他们倒是占全了。”
“子仲已暗中控制了几处关键仓吏与工坊管事,证据正在收集中。”刘备道,“只是,牵扯甚广,若骤然发作,恐引起剧烈反弹。”
“不必急于一网打尽。”刘辟道,“先挑一两个典型,证据确凿,公开处置。一来立威,二来也看看各方反应。粮仓这边,可以先开仓放一部分陈粮,掺和新粮,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售予百姓,同时严查市面上囤积居奇者。铁器工坊,先以‘督造春耕农具’为名,派可靠工匠入驻,接管部分流程,务必打造出一批价廉物美的农具来。”
刘备点头:“正该如此。元龙那边,吏治梳理也有了眉目。”
陈登雷厉风行,带着几个精干属吏,连日查阅卷宗、走访民户,很快锁定了几个目标:一个是在郯城县衙掌管刑名的老吏,惯于收钱颠倒黑白,制造冤狱;一个是负责城外水利徭役的小官,虚报工额、克扣口粮,中饱私囊;还有一个是郡兵中的军侯,喝兵血、卖缺额,欺凌士卒。
“都是些小鱼小虾,但位置关键,民愤不小。”陈登向刘备汇报时,眼中带着冷光,“证据确凿,随时可以拿下。”
“那就拿下。”刘备决断,“公开审理,依律惩处,该杀杀,该流放流放,所得赃款赃物,部分补偿苦主,部分充公。要让所有人知道,从今往后,欺压百姓、贪赃枉法,行不通了。”
关羽、张飞泡在军营里的效果也初步显现。关羽威严,与士卒同食同训,亲自指点武艺,赏罚分明,很快赢得了不少郡兵的敬畏。张飞性子豪爽,虽有时粗豪,但爱兵如子,见到军中被克扣粮饷、家眷困苦的,往往自掏腰包接济,又常与士卒角力饮酒,颇得底层军汉爱戴。
丹阳兵大营那边,曹豹态度依旧冷淡,但麾下一些中下层军官,见识过关羽、张飞的武勇与气度,私下议论时,抵触情绪已不如初时强烈。
刘备本人则按照计划,每隔两三日便在州府偏厅接见各界代表。士子、耆老、商人、乃至手艺精湛的工匠、种田出色的老农,他都耐心倾听,认真记录。对于合理的建言,当场采纳或承诺研究;对于诉苦申冤,则交给陈登核实办理。
这些举措,如同涓涓细流,开始浸润徐州干涸已久的人心土壤。
这一日,刘辟再次独自走在郯城街头。与十日前相比,街市似乎多了些生气。
粮铺前排队的人依旧多,但脸上少了些绝望的麻木,多了点期盼。官仓平价放粮的消息已经传开,虽然每日限量,且需户籍凭证,但毕竟让许多人看到了希望。
“听说没?城西赵家的粮铺,昨天被查了!说他家囤粮不卖,哄抬物价!”
“活该!这些奸商,早该治治了!”
“刘豫州真是办实事啊……还有那关将军、张将军,在军营里和咱们当兵的同吃同住呢!”
“可不是,我二舅家的三小子就在郡兵里,说这个月饷银发得足,还补了前两个月欠的!”
【区域精准共鸣】捕捉到的“声音”里,抱怨和麻木依旧存在,但开始夹杂着越来越多的议论、期待,甚至一丝微弱的感激。指向新主政者的负面情绪虽未完全消失,但已被更多正面的观察和试探所冲淡。
民心如水,最是敏感。谁真心做事,谁只是空谈,百姓心里有杆秤。
刘辟走到一处正在修缮沟渠的工地旁。这是陈登查办那个贪墨水利款项的小官后,刘备下令紧急开工的惠民工程之一。征发的民夫不多,工钱给得足,伙食也管饱,干活的民夫虽然辛苦,但精神头不错,偶尔还能说笑几句。
“老人家,歇会儿吧。”刘辟见一个老匠人坐在渠边捶腿,递过去一个水囊。
老匠人接过来喝了一口,抹抹嘴:“多谢郎君。唉,老了,不中用了,干一会儿就腿酸。”
“这渠修好了,今年春灌就方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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