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岛主!”一个老师傅看到他进来,连忙停下手里的活,“您上次说的那个‘铁模’,我们又改进了一下,铸出来的炮更匀称了!”
赵安康走到一个刚铸好的火炮前,伸手敲了敲炮身,声音沉闷厚实,没有空洞的回响。他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继续保持。告诉大家,每铸好一门炮,赏十斤肉,两坛酒。”
“好嘞!”铁匠们顿时欢呼起来,抡锤的力道都大了几分。
粮食和酒肉,是赵安康稳住人心的法宝。济州岛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好,加上海上贸易的利润,早已不缺这些。他从不克扣,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岛上的人虽然来自五湖四海,却都服他。
从兵器坊出来,赵安康又去了学堂。
学堂是去年盖的,有三间大屋,里面坐着几十个孩子,正跟着一个老秀才念书。孩子们的声音参差不齐,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人之初,性本善……”
稚嫩的童声飘出窗外,落在赵安康耳中,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几分。
他想起自己刚穿越时的迷茫和惶恐,想起在黑木崖上的刀光剑影,想起在秦淮河上的短暂沉醉。那时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看着一群孩子念书,操心着粮食和火炮,像个真正的“岛主”。
“赵大哥。”李秀才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账册,“这是这个月的收支明细,您看看。”
赵安康接过账册,随意翻了翻。收入项里,海上贸易占了大头,其次是从高丽和扶桑换来的矿产;支出项里,练兵、造船、粮食消耗占了绝大部分,还有一部分是给大明官员的“好处费”。
“还行,有结余。”赵安康合上账册,递给李秀才,“结余的部分,多买点棉花和药材,冬天快到了,别让大家冻着、病着。”
“我记下了。”李秀才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道,“赵大哥,最近从江南来的人说,朝廷好像要对咱们动手了。说咱们私造兵器,招纳流民,形同叛逆。”
赵安康笑了笑:“让他们说去。真要动手,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心里清楚,济州岛的发展,早已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只是大明内忧外患,国库空虚,根本抽不出兵力来攻打他这个“海外孤岛”。更何况,他每年给沿海官员的“好处费”,也堵住了不少人的嘴。
“就算他们真的来了,咱们也不怕。”赵安康望着远处的战船和火炮,眼神坚定,“咱们有船,有炮,有人,有粮。想动咱们,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硬不硬。”
李秀才看着他自信的样子,心里的担忧也消散了:“是啊,有赵大哥在,咱们什么都不怕。”
夕阳西下,将济州岛染成一片金红。赵安康站在学堂门口,看着孩子们放学回家,看着大人们扛着农具从田里归来,看着巡逻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街道。
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混杂着海风的咸味,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
这就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家园。
或许不够完美,或许充满了算计和杀戮,或许永远也回不到纯粹的剑客之路。
但这里有烟火,有人气,有希望。
有他必须守护的一切。
赵安康深吸一口气,转身往自己的木屋走去。他还要继续闭关,继续修炼,继续变强。
不是为了称霸,不是为了复仇,只是为了能让眼前的这幅画面,能长久地存在下去。
海风吹过,带着孩子们的笑声,带着铁匠铺的锤声,带着学堂的读书声,也带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走向更深的夜色里。
前路或许依旧充满挑战,但只要身后的烟火不断,他就会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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