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按住谢琬的肩,她脚步一顿,没出声,也没回头,只是握剑的手紧了半分。
坡顶那片树影又动了一下。
风从西北来,吹得枝叶往左晃,可刚才那一瞬,是右边的松针微微一颤——有人蹲着,换了个姿势。
“上面有东西。”我低声道,“不是野猫。”
她轻轻嗯了一声,侧身往我这边靠了寸许,短剑已完全出鞘,刃口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她没问是谁,也没说怕不怕,就像之前烧密室、躲火场时一样,只管把后背交给我。
我扫了眼四周。东边河床碎石多,踩上去声响大,不适合埋伏;西边林子密,藤蔓缠得像网,人走过必留痕迹。我撕下袖口一块黑布,绑在一根枯枝上,挑着挂在两棵树之间,离地三尺,随风轻晃。又朝下游方向使了个眼色,手下一人会意,悄悄摸过去,在五十步外故意踩断一根干枝。
声音不大,但在夜里足够传远。
“他们要的是活口。”我冷笑,“裴仲渊想抓我们去对质,不会放冷箭。所以他一定会派人跟,而且是亲自盯梢的精锐。”
谢琬瞥了我一眼:“你就这么肯定?”
“他这人毛病多。”我合上折扇,敲了敲膝盖,“宁可多花三天等一个破绽,也不愿冒险走捷径。上次在户部大堂,他为了一封没拆的信,硬是让送信人站了两个时辰才准进屋——就为了看对方有没有偷瞄内容。这种人,追猎时绝不会只派个聋子瞎子来凑数。”
她嘴角微动,像是想笑,又忍住了。
果然,不到一盏茶工夫,坡顶人影一闪,一道黑影顺着陡坡滑下,动作极稳,落地无声。披着斗篷,腰间挂弯刀,靴底包布,显然是老手。
他落地后没急着往前走,反而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面,像是在查足迹。
我压低身子,贴着岩壁挪到林边,折扇在掌心转了个圈,扇骨上的卦纹硌着手心。
那人一步步逼近,目光扫过那根晃动的黑布条,眉头微皱,却没停下。等他右脚踏进我用藤蔓埋的绊线范围,我手指一勾,藏在树后的绳索猛地收紧——
“哗啦”一声,他整个人腾空倒吊起来,头朝下晃荡,斗篷滑落,露出一张瘦削的脸,眉骨有道旧疤。
我没给他反应的机会,闪身而出,折扇抵住他咽喉,力道不重,但刚好卡在气管上方。
“谁派你来的?”我问。
他咬牙不答,手却悄悄往腰间摸。
“别动。”谢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短剑已架在他手腕上,“再动一下,我就划开你的脉门。”
那人僵住。
我蹲下来,盯着他的眼睛:“你们主子是不是觉得,我和谢小姐现在伤重体虚,连逃都逃不快?所以他敢只派你一个来盯梢,顺便报信?”
他依旧闭嘴。
我笑了笑:“你不说是吧?行。”
我收回折扇,却突然出手,两指一夹,从他袖中抽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午时三刻,南麓岔口待命,勿失。”**
我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偏西,离午时还早。
“看来你是赶时间。”我把纸条塞回他怀里,“回去告诉裴仲渊,下次想派人跟踪,起码挑个会看风向的。刚才那阵风是从西北来,你头顶的松针该往左摆,结果你一动,它往右晃——蠢得连山里的兔子都骗不过。”
他脸色变了变。
我又凑近几分:“还有,告诉他,我不是他棋盘上的卒子,我是执棋的人。他若再派这种货色来送死,下次我不只是吊你,是割舌头,挖眼睛,让你爬回去的时候,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说完,我一脚踹在他肩窝,卸了他腕甲,弯刀落地。他摔在地上,踉跄爬起,连兵器都不敢捡,转身就往坡上跑,身影很快消失在林子里。
谢琬收剑入鞘,看了我一眼:“你说他会回去老实传话吗?”
“不会。”我摇开扇子扇了两下,“这种人挨了打,只会添油加醋,说我们有多狠,好让自己显得不是无能,而是对手太强。裴仲渊听了,要么更谨慎,要么更恼怒——不管哪种,短期内都不会再派人明着跟。”
她点点头,忽然问:“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下次要他亲自来’?”
我笑了:“我要是说‘让他亲自来’,他反倒不敢来了。但我说‘再派蝼蚁来就割舌’,他就会想——‘楚昭怕的不是我,是烦我派小角色骚扰’。于是他就会琢磨,是不是我真有什么后招没出,所以才虚张声势。人心啊,最怕的不是威胁,是猜不透。”
她看着我,眼神亮了亮:“你这张嘴,比你的扇子还利。”
“那是。”我收扇敲她肩头一下,“不然怎么能在户部大堂骂得主审官自己抽自己耳光?”
她哼了一声:“你还记得那事儿?”
“当然。”我转身往前走,“那天你躲在屏风后偷听,裙角露出来半截,我还以为是扫地丫鬟不小心闯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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