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拿我当棋子,一步步往那边推?”
“我是想活命。”我收起折扇,轻轻叩了下桌沿,“但你要非说是推你,也行。反正你现在知道了,不逃、不晕、没摔杯子,说明脑子还在线。”
她瞪我一眼,却又忍不住嘴角一抽。
“你说皇陵凶险,裴党必有埋伏?”
“那是自然。”我点头,“说不定还有人在里面等着给咱们办葬礼。”
“那你敢去吗?”她逼近一步,眼瞳亮得吓人,像是要把我的灵魂照穿。
我仰头看着她,慢悠悠道:“我昨夜翻墙躲箭的时候就在想——要是这次死了,至少能省一笔房租。”
她愣了下,随即气笑:“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
“我很正经。”我站起身,与她对视,“我只是不想死得太难看。比如被毒死、闷死、或者被一堆破铜烂铁砸成肉饼。”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伸手抓过那张地图,用力拍在自己面前的案上。
“好。我去。”
我挑眉:“你知道这一趟可能回不来?”
“我知道。”她声音稳得不像话,“但我更知道,如果我一直躲在尚书府当个乖乖女,就算活到八十岁,也只是个被人编好剧本的傀儡。”
她抬起手,指向地图上的入口标记:“这里面藏着我的身世,藏着母后的死因,也藏着那些想让我消失的人的脸。我不去看一眼,对不起这二十年吃的每顿饭,穿的每件衣。”
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忽而一笑,梨涡浅现:“怎么,不信我能撑住?”
“我不是不信。”我缓缓展开折扇,扇面空白,扇骨刻着几道新痕,“我是怕你去了之后,回来就不是现在这个谢琬了。”
“那又如何?”她昂起头,目光灼灼,“若真相注定要撕开假面,那就撕个彻底。我不怕变,只怕糊里糊涂地活。”
屋外传来远处市集的第一声吆喝,一只麻雀扑棱着飞过窗台,撞得帘子晃了晃。
她忽然伸出手,掌心朝上。
“立个誓。”
我皱眉:“什么誓?”
“同行之誓。”她目光灼灼,“你带路,我跟着。生死不论,绝不退缩。若违此言,天打雷劈,永不得归。”
我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也伸手覆上去。
“我楚昭在此立誓——若抛下谢琬独自逃生,便叫我日后算尽天下,却算不准自己下一顿饭在哪张桌上。”
她噗嗤一笑,随即握紧我的手。
“成交。”
我们松开手时,阳光正好斜照进来,落在那张地图上。灰尘在光柱里浮游,像无数细小的星子围着一个即将开启的谜题打转。
她低头抚着图纸边缘,忽然问:“你说……母后会不会也来过这里?”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但她既然拼死把你送出宫,一定希望你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走进去。”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已全然不同。曾经的迷茫与柔弱被一层冷硬的光覆盖,如同玉经琢磨,锋芒初现。
“什么时候动身?”
“等我把礼部那个爱嗑瓜子的小吏喂饱。”我说,“他管守陵官轮值簿,嘴比账本还碎。”
她点头,起身走到门边,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
“别让他们发现你去过我这儿。”她回头叮嘱,“我今晚还得装乖女儿,陪我爹用膳。”
“你演得挺像。”我收起地图,重新包好,“就是上次说‘父君真慈爱’的时候,嘴角抽得有点明显。”
她瞪我:“你还记得?”
“我记得你每句假话。”我拍拍袖子,“毕竟,真话都藏在醉酒后哭喊‘母后’的时候。”
她脸一红,抬脚就想踢我,我早一步闪到门外。
“明日午时,老地方见。”我回头扔下一句,“带点银子,我要请客。”
她站在门槛上,樱粉裙裾被风吹得微微鼓动,九鸾步摇轻晃,映着晨光闪闪发亮。
“楚昭!”
我回头。
“你要是敢临阵脱逃……”她眯起眼,“我就把你写给我的那封情书念给全城百姓听。”
我一愣:“我啥时候写过情书?”
“没有也得有。”她冷笑,“我会编。”
我笑着摇头,转身离去。脚步踏过石阶,身影隐入晨雾之中。
而屋内,谢琬静静伫立,手中仍握着那张油布包裹的地图。她的指尖缓缓摩挲着边缘,仿佛触碰的是命运的纹路。
窗外,日光渐盛,驱散最后一缕薄雾。
静室之内,两人皆未离去。一人倚窗凝思,一人端坐案前,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尘埃交织的气息。时间仿佛凝滞,只为见证这一刻——盟誓已立,心志已决。
真相的大门尚未开启,但通往它的路,已在脚下铺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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